杨锦帆给了杨老三一个肯定的眼神,点点头道:“千真万确啊爹,君哥还在一旁守着呢,让我回来叫爹和师父去把野猪架回来。”
顾定裕和杨老三相视一眼,杨老三犯难:“单我们两个人,如何架得回来?何况顾大哥给人看病的手,哪里做得了这种粗活?”
“诶三弟,我虽常年给人看病,没做过这些活计,但好歹也是条汉子,还是能帮上些忙的,要是觉得人手不够用,要不叫上铁柱兄弟吧。”
说起李铁柱,杨老三眼睛都亮了几分,随即又暗淡了下去。
“铁柱兄弟是个好的,可惜境况与我一般无二,这个时段,他怕是在地里干活呢,轻易来不得,若是被他老娘知道他放下活计来帮我的忙,铁柱兄弟怕是少不了一顿臭骂,弟妹和孩子也要跟着遭殃。”
顾大哥整日里坐在医铺里给人看病,来医铺看病的人都得敬着他,没人在他面前乱嚼舌根,所以他该是不知道铁柱他娘在田间地头编排得有多难听。
听说李家还因为铁柱兄弟和顾家走得近的事,闹了不止一次呢,铁柱娘对顾家成见颇大,全是受了周家老娘的唆使。
“其他人也还在地里忙活,没人搭把手,这咋弄回来?”
“师父,爹,咱们抄上家里的刀去山里,既然拿不回来,就在山里将猪宰了吧,去村子里吼上两嗓子,让村里在家的女人家要买新鲜的猪肉就去山里买,咱们也不收贵的。这样就不用费力抬回来了。”
“嗯,是个好主意,师父觉得可行。这样吧,你歇一会儿,待会儿拉上你师姐一起去村里喊吧,我和你爹去拿工具,不够的话再去村里借两把刀。”
“好!”
听到分工,两个小丫头异口同声地答道。
几人说干就干,开始分工合作。
风一尧坐在椅子上,瞥见她们兴奋的脸庞,不明白去村子里吆喝买卖有什么可高兴的,让他更不明白的是,从山里抓回来的野兔哪里可爱,脏死了都,咋那个丫头那么喜欢呢。
他盯着两个小丫头甜得发腻的笑容,心里没由来的烦躁。
啧,阿念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姜雪妍注意到风一尧的异样,缓步走到他跟前来,离他近,又不是太近。
她知晓这孩子不喜欢别人靠得太近,所以一直都有礼貌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小尧儿,怎么啦?心情不好吗?”
姜雪妍如春风般温柔的嗓音响起,风一尧微愣,对上她的视线。
“回夫子,学生没有心情不好,只是有一事不明。”
“哦?尧儿可愿一说,或许我能解答一二呢。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当然,若是不愿意也没关系的。”
风一尧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具体的情绪,只是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盯着面前美丽温柔的女子,日光打在她的侧颜上,让他不由想起,记忆中的母亲也拥有这样一双慈爱的双眸。
“学生自然愿意。学生不解,为何山里一只平平无奇的野兔子也让人开心,明明兔子的毛身并不是纯净的雪白,眼睛也不似红玛瑙那般剔透,就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只兔子,有什么值得稀奇的?还有在村里吆喝叫卖,那不是有辱斯文的行径吗,为何她们那样开心?”
姜雪妍一听,这就是好日子过多了的公子哥才会说出来的话吧。
她轻笑道:“尧儿,人们对于事物的喜欢并不全在于它本身的珍贵程度,就像那只兔子,它不够漂亮,也不够干净,但那是杨三叔送给沁儿的礼物,沁儿得到了礼物,自然高兴的。你看,沁儿对于兔子的喜爱是出于杨三叔的心意,而不是兔子本身的价值。”
风一尧似懂非懂,“那吆喝叫卖呢?”
“大雅成俗,小俗成雅。没人规定什么一定是高贵的,什么一定是低贱的,只取决于你的态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