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妹妹每天都待在家里,曾经有位亲戚问奶奶:“你们的娃儿怎么不出去玩去?”
奶奶回答:“我们的娃不合群,就待在屋里。”
我听了气愤,恨不得跑过去给她两耳光!明明是她强制性的要求我们待在家里。又多次把道听途说的迫害小孩子的鬼话说给我听,又警告……所以总觉得外面的人要害我们兄妹。
我和妹妹甚至连木马组谁的家在哪儿都不知道!
听说姚家屋场上的孩子去中学校里拿球拍,还拿了其他什么东西。丢失的物品以体育用品居多。我当然没去,完小都怕,还敢去中学?
事后,过了些时日,中学校长和xx来姚家木马组查访,收缴了许多体育用品,像羽毛球拍啊篮球啊什么的。结果竟确定就是我们这里的孩子偷了。而且这回木马组几乎全军覆没!这件事,使得家里的老妪越发的深信:不许自己的孩子外出,是一项非常正确的决定。
家里有事,是会想到父亲的。奶奶会张开大嘴,她没法不大着声音求父亲:“爱儿……屋里……”
她已经对自己的儿子又恨又怕。这时候的父亲也会开恩留下来,这两天就没出去收电费了,老老实实在家干两天农活。说两天也许是三天,最长一个星期,这还是农忙的时候。记不清了,反正不会长时间待在家里务农的。
有两天,父亲的脾气还是温和的,仿佛他自己也下决心从此和爷爷奶奶同甘共苦了。但他坚持不了多久,一有空就出去了。我琢磨着他的决心能持续五个小时,之后就土崩瓦解了。
有天,出很大太阳,太阳晒的地面都刺眼。堂弟从罗家路上走过来,他童年的脸孔上泛着阴郁的色调,从未见过的神色。我见了走过去,他说道:“哥哥,您爸爸和罗家的xx打起来了!”
我一惊,心脏突突的加速跳起来!
奶奶听到了,问道:“他如今在哪里?”
堂弟吱唔着回答道:“刚才在罗家,如今不晓得……”
奶奶一声:“哎呦!”于是老人家迈开步子,朝罗家路上走去,我也跟随去。
老人一路嘀咕着,父亲不得不让全家人为之操心。
走到xx的屋后面,遇见了爸爸。见他捂着腰,一脸阴沉。
奶奶迫不及待的问道:“爱儿!你咧……”
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来责备自己的儿子了。
后来,我听堂弟说,是xx和父亲打起来。这人用手捶我父亲的腹部,而我爸用手拉住他的胸膛。
(此处有事隐)
下午放牛,除了牛淘气,让我辛苦,也怕和另外一户人家的牛碰面。这两只公牛到了一起几乎百分之百会干架!
一开始它们会把头抬的高高的,然后就昂着头,瞪视着对方。很快,低下头,猛烈的用头部攻击对方!
这是最可怕的时候,我得跑开,然后去找爷爷或者奶奶。
xx最有办法,他总能把两头牛赶开,用扁担或者用火把,他是行家。
之前,在中学竹园崩里干了一架,用扁担还是火把赶开的。
这天下午,两头牛又在生嘎堰的一角相遇。他家的牛在水里泡着,我家的牛在岸上,但畜生的两眼相交,如同人的两眼相遇,彼此之间的友好或者过节就在眼神中明确了。
我家的这头公牛冲了下去,两只牛就在水里干了起来。岸上还围着几个乡邻观看,好不热闹!
其中有一人说道:“把姚爱儿屋里的牛冲死哈!”
“爱儿屋里的牛的牛角太弯了,没xx屋里的牛角直……爱儿屋里的牛搞不赢!”
他们边抽着烟,边欣赏着,还品评着。
我无能为力,我家的牛的确下风了,它的头都被埋到水里去了。我怕自家的牛淹死,我十分担心!
过了一会儿,我家的牛从堰里逃上岸来,岸上的大人们:“哦,哈哈!”
随着大人们的欢呼,我家的牛落荒而逃。
我紧跟在牛后面追。到了台沟上面的地里,离堰也有百米远了,它抬着头看着前面。
我心里骂道:“它在想什么?它还不服气?它的牛脑袋那么大,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生怕它会拿我出气,所以又怕,又不敢放开牛绳。
它总算内心平静了,我们一起去了思括山。我握住牛绳,看着它吃草。它还是蛮可爱的,它的嘴巴就像剃头匠的剃刀,一抹,地上的草就被剃到它嘴里了。这声音随着它的牛鼻子有节凑的在地上抹着。
突然,它的牛角向我冲过来,我来不及躲闪,它的牛角一下就插进了我的裤裆里,我握住它的牛角,被它的牛头轻而易举给举起来!
我的脚被腾空,牛角撕破了我的短裤。我大声呵斥:“喂!”
我落地后向后退去。它低头往地上大口的吞咽了几口,接着吃草。它大概是怕我和它争草吃,它什么时候见我吃过草?牛多虑了。
我牵着它喝水,往中学桔园崩里走去。我把它拴在一颗桔子树底下,被捅破了的短裤虽觉得可惜,但补补就好了。感觉挺凉快的……
我听说下面店儿里放xx录像,但我从未下去看过。这又是一大不出家门的好处。放牛的时候有时候会和xx相遇,他小小年纪模仿录像里面的情节……
我听了不肯信,他说道:“哪个儿夫(哄)你……”
那时候,很长时间我都不信,我不相信……不可思议!
“啧啧,不可能吧……”我疑问,电影录像这么拍的话还叫电影节目?
“儿夫(哄)你!”
姚焕霓的头脑,至少那时候是很纯洁的,他尽管滋生了不良习惯,但是身心并不愿意接受某种“不可思议”的东西,这会与思想中本质的追求相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