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姝抽噎了一阵,抬起眼看到临倚的右手臂上多出了一条十公分的伤口,鲜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染红了衣服,看起来触目惊心,她惊呼道:“公主,你受伤了!”
临倚摆摆手,安抚她的情绪,思绪却还没有从三个蒙面人身上回来。那三个蒙面人身上的疑点太多了,她想。
丽姝的手肘传来刺痛,她才低下头检查自己,发现原来是手肘擦伤了,衣服也被划破了两处。她又转头看了看肖雷,他是三个人中最狼狈的一个。发髻散了,衣服破了好几处,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最可怕的是,他的胸口被划了一剑,从左胸就蔓延到右胸,隐隐看得到血迹,好在不是很严重。
她垂头思考了一会,对临倚说:“公主,我们这个样子,怎么走?要不,还是先去我家吧,你和肖雷的伤口需要包扎,总不能这样进宫吧。”
肖雷反对:“不行,我已经发了信号给同伴,过不了多久,太子殿下就会来到。”
丽姝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之色。临倚回过神来,她看看丽姝,再看看肖雷,确实都很狼狈。最重要的,是他们不能再这里多呆。这样光天化日下的刺杀,早就应该惊动京兆尹了,留在这里只会被他撞个正着。那她偷溜出宫的事就必定瞒不住了。宫里可是很多人擦亮了眼睛等着揪她的小辫子呢。
想到这里,她道:“好吧,就去丽姝家。我知道你一路上都有给他们留暗号,我们的行踪一直在太子殿下的掌握之中,你再给他们留个暗号,告诉他们我们的去向就是了。”
肖雷哑然!只得按照临倚说的去做。他一边留下暗号,一边在心里佩服临倚的心思缜密,自己一路上瞒着她做的事居然没有瞒过她的眼睛!他低下头检讨自己,是自己的功夫退步了?还是临倚公主真的与众不同,观察细致入微。
不长的时间,三个人就已经到了丽姝家门前。临倚捂着手臂抬头打量眼前的建筑:一座不大的小四合院,青色的门槛,两扇红色的木门,和别处并无二致。大门敞开,能看到院子里,干净整洁,用青石铺了地面,院子正中是一颗掉光了叶子的老柿子树,金灿灿的柿子挂在枝头诱人口水。
丽姝家算是殷实人家,丽姝的父亲当年在宫中,担任的是侍卫队的小队长。退役的时候由当时的守城官举荐,在京兆府做了小吏。丽姝的母亲当年是服侍竹妃娘娘的大宫女,但是因为与竹妃感情较好,因而破例嫁人生子了以后还经常进潇湘宫看望竹妃。
竹妃死了,她也就离宫了。那个时候,丽姝四岁。因为母亲的关系,她从小就在潇湘宫,和临倚还有既言太子一起长大。后来,母亲出宫之后,她便留在了临倚身边。
看着似曾相识的家,已经离家八年的丽姝站在门外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不管她在宫里是如何地老成泼辣,也不能掩盖她还只有十七岁的事实。
她站在门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半晌,抬头才发现临倚和肖雷都在看着她。肖雷武者的犀利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临倚的眼神带着一丝关切,一丝沉静。她不好意思地擦掉眼泪,跑进院子大叫:“爹,娘,我回来了。”
听到叫声,丽大娘从屋子里走出来,惊疑不定地看着丽姝:“丽姝!?你怎么会回来了?”随即脸色大变:“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丽姝勉强笑着说:“娘,一会我再和你细说。我是跟着公主出来的,快来见过公主。”
丽大娘这才看到丽姝身后站的临倚和肖雷,愣了一下。径直走到临倚面前跪下道:“民妇丽氏拜见公主,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请公主恕罪。”
临倚心中暗暗赞叹,不愧是服侍过竹妃娘娘的,不惊不乱,礼数周全。她弯腰扶起丽大娘:“大娘不必客气,是我冒昧了。”
丽姝引着着三人走进屋子,扶临倚在主位上坐下。然后又找出金疮药为临倚和肖雷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