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终于落幕,闪耀过光芒的夜空,空旷而寂寥。热闹过后的冷清,才是最沁人心脾的寂寞。可是这样的寂寞又有谁会在意呢。人们都沉浸在自己的生活中,或快乐,或悲伤,或绝望,或期待。
东靖使节走了,也带走了西琪和东靖即将开战的传言。一切又都回到了从前的日子。只是,对于静草堂来说,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公主!公主!”潋滟气喘吁吁从外面跑来。
“什么事,你大呼小叫的。”临倚坐在窗前,皱着眉头看着潋滟站在自己面前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皇……皇上的内侍官来了!”
“任清?”临倚颇感意外:“他来静草堂干什么?”
“哎呀,公主你就别想干什么了,横竖是替皇上传旨的呗!他可是怠慢不得的,快出去迎接吧!”潋滟气还没顺过来。
临倚略一思索,带着潋滟走出屋子。正南皇帝的传旨内侍任清刚好走到静草堂门口,他看到临倚和潋滟走出来,微笑着对临倚说:“临倚公主,恭喜呀,恭喜!您这静草堂要出一位妃嫔了。”
临倚不解:“妃嫔?”
任清清清嗓子,摊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静草堂宫人丽氏,年十七,品貌端庄,才情洋溢,甚得朕心,特破例封嫔,赐号‘安’。钦此,谢恩!”
临倚脑中一片纷乱,她磕下头去,代丽姝谢过皇恩,道:“此刻丽姝不在静草堂,大人是否等待,我派人去寻她回来。”
任清扶起临倚,答道:“临倚公主不必客气,此刻安嫔正在蕊琴殿。我来宣旨,就是要让公主知道。皇上口谕,赐安嫔蕊琴殿居住,即日搬迁。另择吉日下牒册封。”
临倚谢过任清,差潋滟送走了他,就自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出神。正南皇帝为什么会突然纳丽姝为妃?她不知道自己是该难过还是该高兴。
她忽然想起了去世多年的竹妃。那一个也是由宫人晋升上去的妃嫔,她的余生,也不过与寂寞为伴。
她又忽然想起了那一日阮既言奇怪的话。是了,从那个时候起,丽姝就在为今天而谋算了。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呢?他知道,却不告诉她。
临倚带着满满的疑问,走进了丽姝的房间。
“十年了,这还是你第一次走进我的房间。”临倚站在丽姝房间出神的时候,丽姝突然出现在临倚身后。
临倚心中一阵难过:“是啊,也许你说的对。我的生命中就只有自己而已,我是很自私的人。口口声声说是姐妹,可是,同住一个屋檐下十年来却是第一次走进你的房间。”
丽姝冰冷的脸上有一丝松动,她没有想到临倚会记得那些话:“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已经不是姐妹了,我也就快和你不在一个屋檐下了。”话里带着一丝惆怅,一丝后悔。
临倚脸上浮现一个苦笑,摇摇头,走出了丽姝的房间。心里的疑问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丽姝选择了这一条路。是她自己的选择,就只能走下去,在这帝宫中,没有回头路可以选择。
静草堂还是一如往常的安静,只是今天的安静多了一丝惆怅,多了一丝悲伤。
可是,不管怎么惆怅,怎么悲伤,要分别得还是要分别,该走的,还是要走。
临倚沉默的站在阳光下,看着静草堂突然多出来的这些人。他们进进出出,将丽姝的东西一样一样搬出来,搬上宫车。
丽姝和丽云站在远处依依惜别,丽姝为丽云抹去掉下来的眼泪。临倚扬声说:“若你舍不得她,就带她去蕊琴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