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行为似乎就是一个风尚标,自那一日慈安宫的宴会他坐在临倚身边以后,临倚在皇宫里的日子好过了不少。奴才们终于将她看作是真正的皇后,春妃不再有意无意挑衅,连敬仁太后也不再对她过多刁难。她过了一段很是平静安宁的生活。
时间很快就进入了六月。临倚觉得东靖的气候和西琪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东靖帝都要比西琪帝都凉快一些,可是这也就意味着冬天会比西琪帝都更冷。临倚叹口气,什么事有好的一面,必定就会有坏的一面。
窗外的蝉声渐渐聒噪起来,炎热的天气让人的心情也跟着躁动不安。翊坤宫里临倚常活动的地方都在房间的四角里摆上了冰盆,临倚也穿上了轻巧飘逸的浣纱裙。她依旧不喜欢那属于皇后的正红色,平日里就是一袭纯白的纱衣,一根同色的发带解决。
除了潋滟和丽云之外,彩芳和其他宫女太监在第一次见到临倚这样的装扮时都感到不可思议,作为一个皇后,她太有个性。历代皇后着装无不是正红,玄色,只有她,执意于一身素净的白。惊叹完之后,每个人又都不可否认地发现,其实临倚这样穿,更能衬托出她另一面空灵的美,恍若仙子下凡。
而潋滟和丽云虽然早已经见怪不怪,可是依旧还是会迷失在她这样空灵的美中。
这一日,潋滟估摸着临倚屋子里的冰该化净了,于是让小太监到内务府去领了些。
然后他们就抬回来了两大块冻得最好的。潋滟看着这两块沉重的冰,心里有些嘀咕,也不知道这驭风皇帝想干什么。那一日在慈安宫里和临倚并排而坐,之后就不见踪影。这都半个多月过去了,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也不到翊坤宫来。按理说,那若是他给临倚下的另一次套,早就应该有动作了。可是到现在,却一直静悄悄地,让潋滟心里总有中种不踏实的感觉。
她端着被小太监凿开装好的冰盆往临倚的书房走去,推开门就看见了丽云百无聊赖趴在桌子上,一双眼睛直愣愣瞧着临倚。她忍俊不禁,笑道:“丽云,你眼珠子都要出来了。咱们公主就这样好看呀?”
丽云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一边帮着潋滟把冰都一一分派进放在屋子四角的冰盆里,一边道:“本来就是,咱们公主是这个天下最好看的人。我啊,看她一辈子都不厌。”
临倚含笑从书中抬起头,道:“你还能一辈子留在我身边不成。以后你嫁出去了怎么办呢?那个时候可见不到我了。”
丽云红了脸,跺脚道:“公主真是,嫁了人就轻狂起来了,就嫁人啊什么的整天挂在嘴边。我不跟你们说了,你们两个人都欺负我。”
潋滟笑道:“诶,诶,我可是冤枉的,我说什么了吗?你这就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丽云哼一声跑了出去。潋滟和临倚都含笑看着她跑向远处的身影。对于她们三个人来说,这样轻松平静的时刻,是一种享受,来之不易的享受。在以后的生活中,她们再也没有找到像现在这样的安宁与轻松。
看着丽云娇俏如小鹿的身影消失在翊坤宫的花阁后面,临倚转过头对潋滟说:“你去给我准备一些香烛吧。”
潋滟也沉默下来,半晌才道:“皇宫里不准起火祭祀的。我们的境况才刚刚好一点,而这好,还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坏。你现在打破这样的禁令在宫里祭祀她,这样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