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驾着车带着临倚三人走在了向西北而去的路上。一路上临倚都躺在车厢里,在一些不是很颠簸的路段,她才敢坐起来。
潋滟看着坐在窗边的临倚,欲言又止。半晌,她看了一眼车帘,透过薄薄的车帘,能够看到车夫挥鞭赶马的身影,转过头来,她看着临倚,小声道:“主子,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您不是说不去西琪的吗?怎么……怎么现在又跟着他往西北走?!”
临倚依旧看着窗外,半晌,她才道:“潋滟,我们从行水城出来走了几天了?”
潋滟掐指一算,道:“八天了。”
临倚点点头,似是自言自语,道:“八天了,我们真幸运呢,八天的时间居然没有遇上抓我们的人。”
潋滟有些纳闷,却依旧还是耐着性子道:“是啊,有他在,还有龙昭南在京城做内应,熙牧野的行动我们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才没有遇到他派来抓我们的人啊。”
临倚微微一笑:“是了,是因为他,所以我们才能平安地度过这半个月的时间。你说,若是我们失去他的帮助,会怎样呢?我们会立刻被抓住吗?”
潋滟认真思考了一会,老实地道:“不知道。也许,没有他的帮助,我们连京城都出不了就要被抓回去了。就像行水城那一次,若是没有他进城去侦查,我们说不定已经莽撞地自投罗网去了。”
临倚道:“是啊,没有他的帮助,我们到不了这里。可是,接下来的路,我们却不能再让他帮我们。”
潋滟道:“主子,我不明白,你到底在犹豫什么?你让我准备的东西,可是才一出京城就已经在我身上了。搞的我现在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什么时候就被他察觉了。”
临倚摇头道:“照我们现在的速度,到西北去还有两个月的路程。可是,到了西北怎么办?他只是说到西北去,可是却没有谁要送我出东靖。可是在西北,我能干什么,只不过又成为了龙昭南的笼中鸟而已。尤其是,他又知道了我怀有身孕。斩草除根的道理他们这样的人比谁都懂,我始终,始终是不安全的。”顿了一会,她又说:“可是,我们身后现在可是有豺狼在追逐呢,不依靠他的力量,又怎么才能够逃脱呢。现在,我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潋滟听着,忽然灵光一闪:“公主,你是说,让他再带着我们走一段,等彻底脱离了熙牧野的魔爪,就甩掉他?”
临倚点点头:“嗯,我确实是这么想的。虽然那这样有过河拆桥的嫌疑。但是,我现在是站在刀尖上舞蹈,行差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啊。我也不想这样对付龙昭南,可是,我没有办法。他,毕竟和熙牧野是一伙的。”
潋滟道:“我知道了,那咱们还要等多长时间才能动手?”
临倚撩开车帘,慢慢地说:“快了吧,左不过就是这几天了。”
潋滟沉默下来,临倚公主沉住了气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便也跟随她等待这个时机的出现。潋滟一直就是很单纯的人,她无条件相信临倚,但是每一次她都要忍不住去询问临倚的打算,因为她不喜欢临倚将什么都闷在自己心里,什么事都放在心里自己思考。可临倚偏偏就是这样的性格,所以她才要每一次都询问临倚,虽然自己其实并不能够给临倚多少建议,但是她希望临倚能够跟她们说,不要每一次都将心事埋在心里。
车厢里随即又安静下来,在车夫面前,他们并不会主动去问他的名姓,却也下意识地提防着这个人,在他面前尽量不要说太多话,以免透露了太多信息给他。他们在一起赶了半个月的路,临倚三人却连他的名姓都不知道。他不主动说,临倚也不问,大家就这样,恍若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一般。
临倚说就在这一两日,潋滟便安安静静地等待,不抱有任何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