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桩风流心事,临倚微微叹息,这世上,只能够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喜庆,谁又能看到在这喜庆背后的黯然神伤。她看了一眼男子,却并不安慰。此时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她并不想去做这样的无用功。并且,尽管男人说了这样多的话让她听见,可是他也并不见得就愿意别人将自己的心事说穿。
此后果然就是晚会的*,临倚知道身旁男子心仪的女子看的那个英武的男人就是那哈,这个男人相当于东靖的太子,肩负的是这个民族的未来和希望。她低下头抚着自己的腹部,陷入了那些纠缠的过往之中。
若是不遇上熙牧野,若是不来东靖,若是不遇到驭风皇帝,若是不爱上他,若是没有此时腹中的孩子,这样多的“若是”,她并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样,这样多的假设,她却无法找到自己的终点。她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若是驭风皇帝不死,将来自己腹中的孩子必定会是一国的储君,和那个叫做那哈的男子一样肩负着一个民族的未来和希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有将来,暗无天日地生活。
她忽然想起了在驭风皇帝死前,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恶化的很厉害,没有了他的保护,也许这个孩子虽然那是皇长子,可是顶着母亲是西琪公主的身份并不能够成为东靖的太子……
她的脑中混乱一片,只要一想起驭风皇帝,那个给了她人生中最极致的两种感情的人,她的心便如同被剖成两半一样难受。试问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像她一样,既经受了极致的爱又经受了极致的痛。每一次,每一次想到这些,她都仿佛失去了所有防御能力的刺猬一样,不知所措。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没有发现,整场的视线正在慢慢地聚集到自己的身上。
场上的歌舞已经歇了下来,那哈镇定地走上台去,一伸手就解下了挂在高台上的一只绣工精致的绣球,潋滟和丽云看得睁大了眼睛,她们只是在东靖听说过有女子抛绣球招亲的,可没有想到在这少数民族地区,竟然也会有这样的风俗,最让人惊讶的是,做这样的事的,竟然是一个男人!
环顾四周一圈,潋滟忽然觉得不对劲,那男人似乎径直朝着这边来了,她悄悄地拐了一下丽云,道:“他要干什么?”
丽云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潋滟转头看临倚的时候,就看到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再环顾一下四周,在这周围还坐了很多的塔瓦那女子,也许他并不是冲着她们三个来的,心里的不安稍稍好了一些。自从逃亡开始,潋滟已经不适应这样大庭广众的目光,被这样多的人看着,她的腿肚子直打哆嗦,要费很大的劲才能止住自己拔腿逃跑的冲动。
直到那哈的眼睛在她们三个人脸上一一扫过,潋滟才忽然觉出了大祸临头的味道。她瞪大眼睛看着那哈和他手中的绣球,半晌回不过神来。
最终那哈走到临倚身边,径直跪了下来。整个场上顿时寂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临倚,看着她如何反应。
有些震惊地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绣球,临倚一时间错愕无比,愣在当场忘记了反应。居然……居然在逃亡这样的情形之下居然还会有桃花运?!临倚简直就不可想象。她下意识抬头看了之前穿粉色衣裳的女子一眼,那女子也看着这边,只是眼圈通红,咬紧了唇不说话。
临倚再转过头看着自己身边的男子,他也是一脸错愕地看着那哈。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哈,你在干什么?”
那哈原本严肃的脸上突然显出了一丝笑意,直截了当地说:“求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