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倚沉默地走进殿里,对被翻乱的柜子和打碎的玉器视而不见。这不过是她们在趁机出气罢了,临倚根本没有必要生气。因为她们这样管不住自己的脾气,一会是要为此付出代价的。她走到张幼蓝面前,冷冷地说:“你今天带着这么多人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熙牧野下令不准你们出现在这里?”
站在梁妃下首的三个女子显然没有想到临倚的态度竟然这样强硬,她们更没有想到她竟然敢对熙牧野直呼其名。一时间都有些惊惧地看着她。
张幼蓝和梁妃对此都已经免疫了。张幼蓝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淡淡地道:“没什么,今日的情况特殊。本宫想,皇上知道了也会理解的。临倚公主你稍安勿躁,本宫已经派人去请皇上了,皇上来了一切便能够立刻见分晓。”
临倚冷笑了一声,张幼蓝给她来这套!这她倒是有点吃惊,她在面对这样的情景,竟然能够这样镇定,看来这个女人这两年在熙牧野身边历练地不错。临倚不置可否,环顾四周,在张幼蓝左边找了个位子坐下,等着她们这场为她精心设计的好戏上演。
没过半个时辰,熙牧野果然来了。英常侍在门外就高声宣扬:“皇上驾到!”
张幼蓝神色一凜,连忙站起身来,她身后的宫女为她整理了一下衣冠。她便率先走出去迎驾了,梁妃和那三个妃嫔依次跟在她的身后。唯独临倚一个人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只是冷冷地看着每一个人都这样装模作样。
跟在梁妃身后的那三个妃嫔又大吃了一惊,临倚竟然对皇上的到来这样无动于衷,皇上驾到不出三门迎接是大不敬的罪过。难道牧野皇帝宠爱她真的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她们三人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看来,外面一直在盛传的,临倚公主使了妖法迷惑,让牧野皇帝对她宠爱有加是真的!
她们三人再对着临倚看了一眼,那眼神中已经满是露骨的鄙视和恨意。临倚依旧坐在那里,云淡风轻地接受了她们的恨意。她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她也没有试图去解释什么。这些人已经先入为主的认定了她就是这样的妖女,她再解释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就这样吧,谁爱误会便误会,反正她阮临倚的名声早就已经这样了,她已经不在乎了。
熙牧野走进屋子来,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哪里似笑非笑的临倚,他皱起眉头看了她一眼,再看了看四周这样的混乱,嘴角抿起,沉默地走到刚才张幼蓝坐的主位上坐下。
临倚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表情,他抿起的唇代表的是他在生气。临倚有些幸灾乐祸地想,张幼蓝你既然这样管不住你自己的怒气,即将发生的事就是你的下场,你就好好反省吧。
果然,熙牧野甫一坐下,便沉声道:“这里是怎么回事?怎么乱成这样?”
在他的右手边刚刚坐下的张幼蓝心里一跳便知道今日的事无法善了了。熙牧野并不问发生什么事了,上来第一件事竟然是追究这些细枝末节,摆明了是要袒护临倚公主,看来今日梁妃是难逃此劫了。她暗自银牙咬碎,对自己刚才纵容梁妃的人将屋子砸成这样有些后悔了。她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今日的事要好好应付,一不小心连自己都要万劫不复。
她定了定神道:“回皇上的话,这是刚才对落梅殿进行搜查的时候,可能嬷嬷们有些着急,所以才变成这样的。”
熙牧野冷冷地看着张幼蓝,道:“你是暂代中宫之职的皇贵妃,怎么行事却如同打家劫舍的土匪一般?你们进行搜查又有何必要将这里都砸成这样?你难道就没有私心在里面?”
他这一番话是很重的,至少对张幼蓝来说是一个很严重的警告,在场的人全都听出了他话中露骨的责备,站在一边的梁妃也警觉起来了。
张幼蓝只能低下头,委委屈屈地道:“是臣妾错了,臣妾没有约束好宫人。”
熙牧野淡淡地说:“你明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朕赏下来的,但是却依旧纵容你的人将它们都打碎了,这难道就只是一个错了就可以解决的吗?”
张幼蓝的脸色倏地变得刷白,她立刻从位子上站起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道:“臣妾错了,求皇上谅解。但是,臣妾今日倒是有些话要说。”
熙牧野看着脸色苍白中带着决绝的张幼蓝,神色有一瞬间的复杂,他点点头,淡淡地道:“什么话,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