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云赶到湖边的时候,就只看到了在湖里沉浮的临倚,不由得心胆俱裂,乱了章法。她急得在湖边团团乱转,却毫无办法,只能扯开嗓子大喊:“来人啊,救命啊!”
她的喊声终于惊动了附近正在巡逻的卫兵,几个人冲过来,一看湖里漂了一个人,岸上站着三个女子,两个呆若木鸡,一个状若疯狂。
丽云一看来了人,也不管来的是谁便抓住人大叫:“快,救人。我家公主掉进湖里了!”
那赶来的侍卫一听是公主,身份尊贵,不敢迟疑,只来得及将自己身上的佩剑接下来仍在地上,便一头扎进了湖里。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那侍卫终于靠近了临倚。可是此时她已经飘在水里,连挣扎都没有了。丽云的心也跟着冰凉冰凉的,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湖里的情况,心里却在不停地祈求上苍垂怜临倚,让她能够没事。
临倚终于被侍卫抬上了岸,湿透了的衣服贴在身上,她脸色苍白嘴唇青紫,眼睛紧紧闭着,湿透的发丝贴在脸颊上,看起来相当凶险。
丽云一瞬间乱了方寸,抱住临倚的肩膀大叫:“公主,公主,你醒醒!你醒醒啊!”眼泪早已经不受控制都流了下来。
远处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丽云不管不顾,只是抱着临倚的肩膀哭得一塌糊涂。
一件明黄的衣袍从天而降,覆盖在了临倚身上。丽云被掀到了一边,熙牧野的身影出现在了丽云的视线里。只见他脸色铁青,甚至比临倚的脸色还要难看,他伸手将临倚抱起来,骂道:“糊涂东西,哭什么,人还没死呢。还不去请太医!”
丽云如梦初醒,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去了。熙牧野的出现给了她强烈的安全感,将临倚交在了他手里,丽云站起身往太医院跑去。
跟在熙牧野身后赶来的英常侍见熙牧野抱着临倚跑了,连忙派了自己身后的两个得力小太监紧紧跟随,自己则留下来处理现场。这样的事他见得多了,这后宫的女人总是这样天真,以为自己还是在闺中那个小天地,闯了天大的祸父母也能给自己撑腰,也不会有多眼中的后果。可是她们却不明白,在这皇宫里,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你,哪怕你说错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弥天大祸。在这个时候,你的父母已经帮不了你。
他淡淡地对站在一旁不动的梁妃和陈嫔道:“二位,出了这样的事,奴才只能得罪了。一会公主殿下救过来了之后,皇上可能要问话,请二位跟奴才来吧。”
陈嫔一听熙牧野要问话,脸色唰的惨白起来。且不说对付临倚,只谋害皇家子嗣这一条,她就够满门抄斩的了。她讷讷地摇着头道:“不是我……不是我推她的。是她自己掉进去的。”
可是她自己也知道这样的辩解多苍白,看着英常侍冰冷的面孔,再想到自己的哥哥,她忽然明白这一次,自己恐怕有大麻烦了。
梁妃就比陈嫔镇定多了,她淡淡地看着英常侍,道:“这件事跟本宫无关。本宫什么都没做。”
英常侍淡淡地道:“梁妃娘娘也算是这宫里的老人了,应该是知道规矩的。您是不是做了什么,要等公主殿下醒来才能够真相大白。而您会怎样,这就没有咱们这些奴才说话的余地了,这要等皇上发落。”
梁妃一双眼睛直直盯着英常侍,那瞳孔逐渐缩成了一个尖利的核心,她盯着英常侍想,什么时候这个老奴才变成了阮临倚的人?!自己怎么就这样失算,当日没有好好笼络他。
英常侍淡淡地道:“来人,伺候二位娘娘去落梅殿。”他虽然是奴才,但是在某种意义上却比主子更要尊贵,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皇帝的人,就算是以后熙牧野立了皇后,那也不能够改变他的地位。当然,若熙牧野立的那个人是临倚,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身后走出两个看起来低眉顺目的小太监,躬身对梁妃和陈嫔恭恭敬敬地道:“娘娘,请上路!”
梁妃皱皱眉头,转身走了。她不傻,不会在这里跟英常侍冲突起来。这两个太监看起来文文弱弱,可是她最清楚他们的本事。常年掌管那见不得人的刑法的人,总是知道怎样让人痛苦而不显露出来,并且不会大动干戈。况且她很清楚,自己若是不跟他们走,那谋害阮临倚的罪名就要坐实。更何况她刚才看的很清楚,那个贱人想要陷害她们。自己和陈嫔便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