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牧野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对一个人吐露过自己的心思,哪怕曾经亲近如冬妃。那个女人这样薄命,早早就死了,可是她的温暖总是留在自己的生命里,一直没有改变过。
他看着沉默的临倚,心里有了一种奇异的改变,仿佛是刚刚破土发出的嫩芽,正在一点一点悄悄地让人不容易察觉地改变。而他的心,就是那曾经荒芜的土地,早已经变成了黑色的世界,萧条而绝望。可是猛然让人看到一丝绿意,心里却是这样地惊喜。
临倚不说话,沉默在两人之间流转。她从来不知道熙牧野原来有这样的内心,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面对这样的真相的时候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她神情复杂地看着熙牧野半晌,忽然淡淡地道:“要册立我为皇后可以,但是有一件事必须我自己去做。而你不可以拦我!”
熙牧野仿佛是放下了心中一桩大事,他松了口气,道:“你说是什么?”
临倚直直看着他,缓缓道:“那件事,我要亲自去做!”
熙牧野愣了一会,他知道临倚所指,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他看着临倚的眼神渐渐变得复杂。半晌之后他忽道:“你确定?!”
临倚缓缓点头,熙牧野似叹息地说:“你不怕再背负一项恶名?这一次非同小可,你确定你真的要这样做?”
临倚面无表情地点头:“是,我确定!”
熙牧野道:“他对你……真的这样重要?”
临倚站起来,缓缓走近窗户,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明亮的阳光和花木,沉默了一会,道:“你不会理解他对我的意义。你从来没有过那样的经历。当你的生命走进最黑暗的深渊的时候,却有一个人和一双手愿意将你解救出来。在一个人在顺境中,你给予多少都是没有意义的,但是一个人在逆境中,你给予哪怕只是一根稻草,那也是整个世界!当那一双手始终对你不离不弃的时候,你会在某一个时刻下定决心,将这个人看得比你的生命还要重要。他于我,就是这样的存在,无关其他。但是却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熙牧野凝视着临倚,仿佛是在思量她的话是否真实。而临倚,也那样坦荡地看着他,第一次,这样不带任何感*彩地凝视着他。
过了不知道多久,熙牧野忽然道:“好,我答应你。”
临倚微微一笑,道:“那我们之间的交易就成交了!”
熙牧野忽然冷下脸来,道:“你能不能不用交易这个词?这样冰冷。”
临倚看着他,觉得好笑:“难道不用这个词,我们之间交易的性质就会有什么改变?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