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晴雯转瞬之间便睡着了,果真做了一个悠长的梦,史泓的所作所为在梦中一一呈现。
这位公子年纪也不大,却是位情场老手。
梦中一直走马灯似的换女人,玩腻一个便换一个。
他不喜去勾栏妓院,却专门迫害小官小吏或是平民百姓家的正经女儿。
因他惯善甜言蜜语,又擅揣摩女孩子的心理,大街上、店铺里、甚至寺庙中,都是他发挥才能的好地方。
制造各种机会与人搭讪,一旦姑娘对他留意了,便送衣服、送首饰、送脂粉……送些并不甚值钱,姑娘们却喜欢的物件。
梦中的林晴雯就有些感叹,这个时代的姑娘们实在是惨,平生见不到几个男人,偶有一个平头正脸的对她们献献殷勤,便被俘获了芳心。要死要活的,将他当作此生非他不嫁之人。
只是这个妥妥的“渣男”怎可能娶她们?不过玩玩而已。玩够了便丢开手,管她们是哭是笑?是生是死?
大多姑娘都选择忍气吞声,因为她们家里的势力不够,难以与侯府理论。
而且这种事宣扬出去,对她们又是什么好事?
史泓也就是拿捏住了姑娘们的这个软肋,才敢如此肆意妄为。
不过,随着梦境的渐渐推进,林晴雯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姑娘。
史泓的绸缎庄后堂,他专门收拾出来与这位姑娘私通的房间里。
“喝吧,英儿,我特意给你抓的药。”史泓端着一碗汤药,温情脉脉地对姑娘道。
“这是什么药?”姑娘问道。
“保胎嘛,咱们两个的孩子,我会好好照顾的。”史泓满脸的真诚。
“史泓,我的孩子好好的,不需要喝保胎药。你只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去跟我父亲提亲?”姑娘一把拂开药碗。
“英儿别急嘛,咱俩的事,我还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跟我父亲和母亲说。这种事,急不来的。”
“一问你,你就让我等着,让我别急,我能不急吗?”
姑娘怒道,“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再等下去就该让人看出来了,那个时候说什么也晚了。
成亲前便与你私通有孕,你家怎么可能认我这个媳妇?即便能嫁给你,侯爷和夫人也不可能让我做你的正妻,只能做姨娘了。”
“你看看你,又生气了,这样生气对孩子不好嘛。你再等等,今儿我就与母亲大人说。”史泓继续温言劝慰,将汤药又递到姑娘面前。
“我不喝,我也不想等了!”姑娘愤然起身,“你也不用总拿好听的哄我,我看你根本就没想娶我。”
姑娘拂手将汤药打翻,药液洒了史三公子一身。
那本来一尘不染、洁白如雪的衣衫前襟,被染得黑乎乎的一片。
“贱人!真给你脸了!”
史泓终于绷不住了,霎时露出他丑恶的嘴脸,“不怕实话告诉你,我确实没想娶你。想我史泓,堂堂侯府公子,怎会娶一个五品小官家的女儿?
还做正妻?做姨娘都便宜了你。这个药也不是保胎药,是我给你抓的打胎药。我就是要把你的胎打下来,从此之后咱们一拍两散。
既是你不愿意打胎,那我就给你一条路,给我史泓做小老婆吧,明个儿我用一乘小轿将你接进府来。”
“我告诉你史泓,我姜惠英此生绝不给人做妾!”
姑娘愤然道,“我也不管你是什么侯府公子,不管你家里权势涛天。只限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若不去我家提亲,我就跟你鱼死网破。”
姜惠英夺门而出,史泓轻蔑地嘟囔道:“你爹姜继业,一个五品员外郎,凭什么与我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