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沉默的张楚岚，郑曙主动摆了摆手。

“你不用非得现在就给我答案，根据和老天师的约定，为了让你获得胜利，明天我不会再上场。但如果在比赛之前你有任何想要放弃的念头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那我会毫不犹豫的前往赛场将你击败。”

“啊哈哈……那谢谢了。”张楚岚干笑了两声。

“行了，虽然已经完成了王也道长的委托，那么我们可以进行下一个话题了——我们该讨论一下关于这位冯姑娘的事情了。”

此话一出，刚才还在思考着的四人组神色立刻凝重了起来。

准确来说，真正变得凝重的人只有三个人，冯宝宝依旧还是那副呆呆的模样。

“请问郑道长您所说的冯宝宝的特殊之处到底是什么呢？”

先沉不住气的反而是表面看起来稳重的徐三，他扶了扶眼镜，手臂有些不由自主地颤抖。

郑曙一看就知道这是进入了战斗的姿态，如果自己回答的有问题的话，眼前的这三个人恐怕就算是拼上命也要和自己打一场吧。

看了一眼同样紧张的张楚岚和徐四，郑曙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他们的问题，反而将视线转向了坐在一旁的冯宝宝。

“在此之前，我要先和你确认一下。冯宝宝，你的秘密，他们到底知道多少呢？”

“什么意思？！”

徐三刚想发作，便被徐四和张楚岚一起拦了下来。

特别是张楚岚，这一瞬间他的脸色虽然变化不大，但是郑曙能够从他的精神波动上感觉到，这小子在这一瞬间思考了很多的事情。

“你在说啥子，什么秘密？啊！你难道是说我不会老的事情吗？”

“冯宝宝啊！！！”

“宝儿姐啊！！！”

一瞬间，徐家兄弟和张楚岚的心态直接崩了，三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已经变得和那幅“呐喊”差不多。

“哎呀，对呀，你们好像是不让我说来着。不过也没啥关系吧，他应该也和我差不多来着。”

冯宝宝依旧是那副呆愣的表情，用毫无起伏的语气说着足够让三个人心脏暴毙的话语，不过张楚岚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冯宝宝最后那句话。

“宝儿姐，你最后那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和你差不多？”

“意思就是说，理论上，我也可以长生不老。”郑曙毫不忌讳地帮张楚岚解答了冯宝宝的话。

他看着冯宝宝有些赞叹，虽然知道她情况很特殊，但没想到居然还能够察觉到自己的异常。

看来除了拥有类似于劣化不死性的能力之外，冯宝宝的身上应该还有着别的特殊之处。

“长生不老？！”

听到郑曙的这句话，三人的表现各异。

徐家兄弟惊异于眼前这位道长居然也有着这样的特殊性，但在惊讶的同时，他们的眼神中也带着些许质疑，不敢相信这种能力还能出现第二个人。

而张楚岚的反应则更有意思，他在惊讶质疑过后又突然眼睛一亮，仿佛多了什么希望。

“道长，如果你也能长生不老的话，那您知道和宝儿姐相关的事情吗？”

张楚岚的这句话让徐家兄弟的双眼也亮了起来。

对啊！既然长生不老这样几乎令人难以置信的能力出现在了第二个人的身上，那么很有可能他和冯宝宝之间有着相应某种联系。

“有趣，看你们的样子，这位冯宝宝该不会是忘记了自己以前的事情吧？”郑曙摇了摇头，非常果断的否定了他们的猜测。

“很遗憾，虽然我也惊讶于长生不老居然会出现在第二个人的身上，不过我和她也的确没有任何关系。从冯宝宝身上的痕迹来看，她应该已经活了五十年以上，但我现在可是只有十五岁，自然不可能清楚她之前的事情。”

嗯，郑曙觉得自己可没有骗人，他的这具身体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十五岁，而且在他穿越之前，一人之下里关于冯宝宝的情况也没有解释的特别清楚。

“这样啊……”

张楚岚有一瞬间的失望，而徐四则依旧非常警惕。

“这位……郑道长，你说你是长生不老，请问有什么可以证明的证据吗？并不是对你表示怀疑，主要如果按照道长的说法，你现在才十五岁，应该也无法验证这些事情才对。”

“啊，这倒是好证明，在座的几位都是异人，那么应该知道先天之炁代表着什么意思吧？”

“那是自然。”

“那么想必你们应该也知道，当一个人的先天之炁耗尽的话，即便是他的身体没有什么疾病也会自然死去，对吧。”

徐家兄弟点了点头，一旁的冯宝宝也学着两人的样子点头，而张楚岚则眼睛一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郑曙看着张楚岚的反应，赞同的点了点头：

“看来张楚岚小哥应该已经想到了，没错，我从小就可以操纵自己的先天之炁。一个人的先天之炁耗尽的话就会死去，那么反过来说，一个人的先天之炁如果永远不会耗尽的话，那么他永远都不会死。”

“操纵先天之炁，真的有这样的先天异能吗？这怎么可能？！先天异能应该是基于先天之炁演化出来的才对，理论上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异能啊！！”

几人当中理论知识最为丰富的徐三已经喊了出来，就像他说的那样，所有先天异人的异能应该是基于先天之炁演化出来的才对，所以理论上根本不可能有操纵先天之炁的异能。

“谁知道呢，说不定我这个并不是一种技能，而是一种天赋呢？”郑曙神秘的笑了一下，“光靠说的话你们可能无法理解吧，我倒是可以让你们亲身体验一下，有谁想来试试吗？”

让人面面相叙，徐四脸色一狠，首先走到郑曙的面前：“我来试试吧！”

“等等，四哥，还是让我来吧！”张楚岚阻止了徐四的行为，挤到了郑曙的面前，“当初我已经跟徐老承诺过了，所以还是让我来试试吧！再说了，咱们几个人之中我的实力最差，如果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还要依靠你们把我救下来。”

徐四的脸色变幻了一会儿，最后咬了咬牙，主动退了下来。

“行吧，注意安全！”

“唉，几位，对我多一点信任好吗？我好歹也是出家之人，白云观的信誉应该不会这么差吧。”

看着眼前几个仿佛生离死别的几个人，郑曙叹了口气。

“嗨！瞧您说的道长，遇见操纵先天之炁这种能力，甭管是谁都得打怵啊！”张楚岚调节的倒是很快，立刻又变成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得了吧，我这种能力，其他人想要体验一下还得看我的心情怎么样，让你免费体验，已经算是你运气好了。”

郑曙瞥了他一眼，招了招手，让张楚岚伸出手和自己的手相碰。

“我记得你修炼的也是龙虎山的金光咒，所以应该能够体会到自己体内先天之炁的变化吧。那么，入定，仔细感受。”

“好！”

张楚然点了点头，深深的舒了口气，表情有些严肃的闭上眼睛。

郑曙倒表现的非常放松，等张楚岚体内的炁开始运行起来的时候，郑曙才开始不紧不慢的用自己超强的精神力，强行调动起张楚岚体内的先天之炁。

郑曙倒也没有做太奇特的事情，只是帮张楚岚将他体内运行炁的时候几个出现问题的地方纠正了过来而已。

郑曙用自己的精神力强行带着张楚岚体内的先天之炁，等帮他在体内进行了一轮大循环之后才松开手，结束了这一次的展示。

不过在松开手之前，郑曙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张楚岚下丹田位置。在那里，他能感受到一股有别于金光咒的力量隐藏其中。

“那就是所谓的‘老农功’吗，的确有些奇特，感觉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刻意躲避我的勘察一样。”

这个思绪在心中流转了一瞬，郑曙重新将注意力转到了缓缓睁开眼睛的张楚岚身上。

“啊……”

张楚岚就像是从噩梦中猛然惊醒一样猛地回过神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向郑曙的目光中流露着无法掩盖的恐惧。

“你怎么样了？！”

徐四吓得立刻上前稳住身体有些摇晃的张楚岚，而剩下的两人则目光警惕地瞪着郑曙，看起来随时都要动手一样。

“没事，没事，我没有事！四哥三哥宝宝不要这样！”张楚岚反应过来后立刻阻止了自己伙伴们的动作，“我只是先天之炁突然被人影响了所以有些不习惯，但郑道长的确是对我没有任何恶意。”

解释完，张楚岚看向郑曙的时候眼中还是有着忍不住的惊惧，对方的确对自己没有恶意。

毫不夸张的说，刚才那一下省了他数天的苦功，而且他相信，只要自己寻着之前郑曙带领他的修炼路子方式进行修炼的话，以后就算没有郑曙带领，他的修炼速度也能上升个一成左右。

但是……太吓人了。

先天之炁代表的是一个人的生命之源，自己的生命被人把控在手里随意的摆弄，那感觉可比下半身的命根子被人握在手里要吓人的多。

就在这一瞬间，张楚岚突然明白了。

冯宝宝的这些秘密在眼前这位道长的能力面前算个屁，就眼前这位道长的秘密如果传出去的话，他恐怕会被异人界……不！应该是这世界上所有的人敌视以及觊觎。

就像他说的那样，能够掌控先天之炁，自然也能够让自己长生不老。

但是眼前这个郑曙道长所操纵的可不仅仅是自己的先天之炁，他可是连别人的先天之炁也可以操纵。

这也就意味着，郑曙不只是能让自己长生不老，也能够让其他人长生不老。

这代表着是什么？

张楚岚额头冒汗，甚至都不敢去想象的背后的含义，以及如果这种能力被暴露会对社会造成多么巨大的震动。

“郑道长……您这是……”

张楚岚的声音都开始哆嗦了，他可不相信郑曙会不明白这背后的含义，哪怕眼前这个人的年龄并不算很大，但对方展露出来的气质和心智也让张楚岚无法以小孩子的目光看他。

但既然知道这背后的风险，那么眼前这位郑曙道长将这能力展现在自己的面前又是为了什么？

“很简单，我觉得在互相合作之前应该展露一下自己的诚意，既然你们最大的秘密被我知道了，那么我也不介意把我的秘密展露出来给你们看。”

郑曙表现的倒是异常轻松，看起来就像是刚才只是做什么小事情一样。

“道长说笑了……这诚意也太重了，您就不怕我泄露出去吗？”

徐家兄弟有些惊讶的看向张楚岚，不明白他为什么只是体验了一下态度就会变得如此诚恳，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会打断张楚岚和郑曙的交涉。

“两个原因。”郑曙伸出了两个手指摆在了四人的面前。

“第一，从冯宝宝这里我发现你们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哪都通发现了冯宝宝的特殊之处，并安排你们在她身边监视。不过，今天你们见我的时候，我发现只有你们四个人，没有带领任何属下埋伏在周围。

这时我就知道了，冯宝宝的事情必然是少数人才知道，甚至有可能只有你们四个人知道。至少公司肯定是不知道，不然他们不可能会让冯宝宝这么宽松。

而冯宝宝既然能这么信任你们，那么至少说明，你们应该不是什么恶人。”

“哈……哈哈，过奖，郑道长您就不怕是我们三个唬骗了冯宝宝，让她误以为我们是好人吗。”张楚岚干笑了一声，有些不相信郑曙会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而向自己展示这样的力量。

“那就是第二个原因了。”郑曙收回了自己的手，看起来笑得很温和。

“我很强！强到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就算你们不是什么好人，我也有把握在被别人抓住之前找到你们的位置，然后……宰掉！”

伴随着话语，郑曙身上的气息一闪即逝，仅仅只是笼罩了眼前的四人之后就迅速地收了回来。

然而就是这一瞬间的气息，却让在场的四人都感觉到了如同深渊般的死亡，让他们明白眼前这位小道士并不是在说谎。

如果自己等人真的背叛了他，他是真的有能力打碎所有的禁锢，然后扭断他们的脖子。

“张楚岚，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惹他比较好，我可打不过他。”

冯宝宝悄悄的拽拽张楚岚的袖子，小声的说道。

“多谢提醒，宝儿姐。”张楚岚一脸无奈。

他觉得眼前这位大佬有多强根本不需要冯宝宝的提示，光是郑曙刚才展现出来的气势就足够让他们绝望了。

更何况张楚岚还没有忘记，之前罗天大醮之所以会突然停止一天，就是因为在场的所有人被这位的气势所压迫出现了状态不稳的情况。

而且听说这位的攻击还造成了天象的改变。

那可是改变天象啊！

反正以张楚岚对异人界那贫瘠的知识，他是不清楚到底还有谁能够做到这一点。

听徐四他们说老天师好像也可以做到改变天象，一些术士经过长时间的准备好像也能这样做，但不管怎么样，张楚岚都不觉得那是他们能够抵抗的范畴。

“那不知道，郑道长这次来找我们是有什么想法吗？”

张楚岚平静了一下心情，立刻在脸上堆起笑容朝着郑曙询问道。

张楚岚这态度哪怕是旁边的徐四都忍不住在这种情况下看了他一眼，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自己的确是比不上他。

“关于这个，其实上一次和这两位见面的时候我好像就已经说过，我的目的很简单，就仅仅只是认识一下而已。”郑曙朝着徐家兄弟的方向指了一下。

“就……只是认识一下吗？”

张楚岚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他的精神波动告知郑曙他绝对不信，只不过慑于郑曙的战斗力所以也不敢发表什么意见罢了。

“是啊，只是认识一下，毕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找到新的长生者之前，几百年之后的未来我最熟悉的人可能就是她了。所以哪怕大家只是互相熟悉一下，以后逢年过节的时候能串串门也是不错的事。”

郑曙给了一个稍微能看得过的理由就没有继续解释下去，而是端起了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

他的目的当然不止如此，但现阶段只要让张楚岚知道有自己这么一个人就够了。

眼见郑曙已经开始端茶送客，张楚岚几人也识趣地没有继续问下去，只能在匆匆告别之后虎头蛇尾的离开了这里。

四人就这样沉默地离开了住宿区，朝着林子走了过去，许久过后，徐四才主动开口问张楚岚。

“你怎么看？”

“我……不太清楚，毕竟他连自己能控制先天之炁以及长生不老这件事情都跟我们说了，对方应该真的没有什么恶意，但我也看不懂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张楚岚摇了摇头，他没敢把郑曙能掌控其他人先天之炁的事情说出来。

毕竟能影响他人的先天之炁和掌控他人的先天之炁完全是两个概念，前者最多在战斗和辅助修炼中有所增益，后者却能够帮人长生。

脑海里过了一遍郑曙之前的行为后，张楚岚的心中其实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是不太敢确定。

“没道理啊，没道理只是看了我们四个人一眼就想和我们结盟吧？”

（万字大章，算是补上昨天的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