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现在颇有种小儿舞枪的感觉，以他现在的修为仅是将幻音一道携带在身，若想融会贯通乃至彻底掌握，怕是得准圣之后了。

老子也叮嘱他戒骄戒躁，万不可急于求成，堕入魔障。

“此道吾亦涉猎不多，不过当年伏羲妖皇宴请群仙，场面上颇弹了几曲神妙，或许你能从中有所感悟。”

说着老子便扬起太乙拂尘，将当年所记所闻尽皆显化于虚空幻境，连其声色都一般无二。

“多谢师尊！”

顾清哪还会客气，未有多礼就沉浸在了一场极为尴尬的宴会之中。

作为穿越者，顾清很清楚洪荒的走向，故宴会刚一开场他就将因果理的差不多了。

此宴大抵是帝俊的主意，再由圣人兄长出面宴请群仙，想要自证大统。

可惜他将事情想的太简单，都是上古活下来的老人了，谁愿意被人压一头？更何况十位祖巫虎视眈眈，真要是明确立场怕是永不得安宁了。

故不论妖庭承诺多大的好处，众仙就是不表态，不答应，到最后也没人承认妖庭的正统。

俯视着过往的因果纠葛，顾清发现神仙和凡人并没什么不同。

他们也是七情的载体，有时甚至比凡人还要执拗。

铮——

不知何时，一曲神音忽地响彻虚幻，将各处艰涩气息尽数打散。

世人都知伏羲上皇精通音律一道，更有先天灵宝相伴相生，此刻有幸亲耳听闻，众仙不由放下手中杯盏，静静聆听。

本是映照过往的幻境好似被神音侵染，使得周遭景物渐消渐散，待到最后仅剩下了琴音铿锵。

笛箫一属终是与弦乐不同，顾清感悟到了一种完全不同于前的玄妙。

其间涉及山川星河，亦有草木鱼虫。

它无物不包，却又自成一道，修至极境的顾清亦难体会其中万一。

此刻的他如入万花书卷，所参所悟已是跟不上琴声的演奏了。

上首澄明如一的圣人亦在感悟其中的道韵，伏羲琴到底是先天神物，他能借太极图演化一次，却不能演化第二次。

今后再想聆听，就只能等伏羲转世，再行修炼了。

曲终有散，但余韵悠长。

直到时光重注裂隙消散，顾清才从大道畅音中醒过神来。

“呼……当真是奇音奇奏。”

顾清感慨非常，他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清明。

以往的音律此刻看来是如此的粗劣，只是若让他再行弹奏，怕也不会好上太多。

无他，实在是大道难懂，只余回忆了。

见他醒神，老子轻捋胡须，再次斟满了香茶。

“你能有所悟已是幸甚，何必追求同道同音，要知众生向来是不同的。”

顾清点点头，将眼前的灵茶一饮而尽。

“老师放心，弟子省的。”

他并未被伏羲的琴音收束心神，一来玉箫和飞凰本就不是七弦，二则上古大神已然陨落，他就是想学也没处寻了。

此回感悟仅是前辈引路，让他见识一番真正的幻音，其余万法仍需他自己参悟。

“如此便好。”

因时光之力消散，老子也不再多留弟子，只是临行前还要两桩事要办。

“将那头颅和灵宝取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