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原河县县城义新小区,一串电话铃声叫醒了还在睡梦中的杨林。
迷迷瞪瞪得看了眼来电显示,发现是个陌生号码,应该是公用电话打来的,而他接通了电话后,仅仅是听了一句就登时睡意全无从床上蹿了下来。
“我马上过来!”
电话里的人只是一句话就让这位大队长在凌晨一个人匆匆赶出家门。
临走时他还将配枪带上别在了腰间。
一路走了数百米来到小区东侧的一处公园小路上,那里只有一盏路灯孤零零的伫立着,而灯下亦有一个人影同样的矗立着。
杨林有些疑惑得走近了些,待到看清灯下之人时立马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李衡?”
李衡轻点头道:“是我”
杨林的困惑之色更加深重了,这天都没亮的,怎么是这位仁兄过来了,而且他在电话里说的事情让自己也非常在意。
没有什么叙旧唠嗑的心情杨林直接地问道:“你在电话里说你有那个私贩火器团伙头目的线索?!”
“没错”
李衡点点头,然后从身后拿出一个密封袋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打堆叠的文件以及几把森冷黝黑的杀器。
杨林顿时瞪大了眼睛一把接过这个密封袋子,翻看着里面的东西同时问道:“那家伙呢?那个头目呢?这些都是你收集的?这太危险了!”
“死了”
杨林:?
李衡静静地一口气说道:“已经死在临湖别墅第三栋,赵六河的私人别墅里,赵六河也死了,他们两个人的尸体现在都在别墅二楼的书房内,还有剩余的私制武器作为证据藏在一楼的储物室里,这个袋子的文件是赵六河这些年来同犯罪分子交易的证据,这应该只是部分,这些年来累积的更多的犯罪证据还封存在三楼夹层保险柜的第二个保险箱,不要用乙炔切割会破坏里面的东西,密码我已经帮你问过来了,472613098”
听着李衡几乎毫无顿挫的连珠炮似的言语,杨林直接懵了,这些信息量过于大了,让他一时间消化不过来。
“等……等等……”
他扶着额头半闭着眼睛开始思考里面的逻辑,尽管说他仍然保持着怀疑的心理,但是也架不住眼前的事实。
过了半分钟他才缓缓过来,没有大惊小怪也没有惊慌失措,只是面色变得冷硬语气也不再温和:“是你杀了他们?”
“嗯,不过你放心,现场我已经布置妥当了,两人都是中枪而亡,至少看上去是因为生意没谈拢内讧互射而死。”
“我他妈说的不是这个!”
杨林怒了,尽管他仍在压抑着自己火气。
“杀人!这是犯罪行为!这是要被法律制裁的行为!”
他看着这个自己刚刚交的朋友,这个他极度欣赏的年轻人小老弟,愤慨和惋惜的神色交替得脸上滑过,令他的脸庞显得有些扭曲。
“赵六河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清楚,这个罪犯头目你也了如指掌,原河县几十年来在赵六河的倾轧之下是什么现状光是从资料你就能窥见一二了吧?”
李衡没有因为对方的发怒而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感觉,从始至终平静如水得开口说话。
“他们的命,只能死一次我甚至都觉得太便宜了。”
“一码归一码,他们犯罪是法律的事,自有司法来制衡,但你出手同样是触犯法律!”
“可是我没有见到有制衡力量介入,至少目前没有见到”
杨林摇着头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感到痛苦而又无奈,他不知要跟这个年轻人说什么才能让他理解。
“这么说……赵天宝也是你杀的了?”
杨林低沉的问道。
“没错”
李衡的回答非常干脆直接。
“你!!我……”
杨林一时语塞,他甚至没办法说下去,此时此刻再想想先前自己的作为,他甚至有种被背叛的强烈错位感。
“你觉得这是侠义之举吗?你这不过是以暴制暴,是滥用私刑”
“而法律的存在本就是为了杜绝私刑!”
“我知道”
“可你还是这么做了!”
“没错”
“还是说你已经有恃无恐到自信可以挑战公共秩序和家国律法了?!”
“这种无意义的事情我不会去做”
李衡冷静的说道,目光澄如明镜像两盏灯火。
他紧接着又说道:“你认为法律又是什么?”
杨林脸色冷硬得道:“法律是这个社会运行的基石,是这整个集体中所有人类必须守持的底线,也是所有人的保护层,尽管它是局限的,但也决不能轻易逾越”
李衡点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观点:“法律是人类集体内部的约束力,也是人类个体保护自身的规律,但是……如果这个对象并非是人类,或者说是已经与人类有别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