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闭着眼装死,徐嵩这个三辅只能出面道:“王公公,广西、江西两地出现反贼,事态紧急,我们要见陛下!”
王吉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就摇了摇头:“我说二位阁老,您二位又不是不知道陛下的规矩,他老人家修炼时,没有传唤,任何人不得接近!”
见秦砚还在装死,徐嵩只能急道:“兹事体大,请王公公……”
王吉不是不敢递话儿,而是要分什么话。
若是朝廷大胜,他直接就进去了。
可这会儿,合肥的贼子还没消灭,广西和江西又乱了起来。
要知道,广西还就罢了。
江西那可是朝廷的财税重地。
至正帝本来修炼就不要人打扰,再贸然进去说这事儿,他还不被骂死。
秦砚这时候终于脱离了假死状态,一双老眼浊泪流下。
王吉大惊失色:“秦阁老,您这是……”
秦砚道:“家乡生灵涂炭,我思之念之,五内俱焚,王公公,你若怕担责任,那你领着老夫进宫,我亲自向陛下请罪!”
徐嵩一脸诧异地看向秦砚。
王吉闻言,这就不为难了。
有人帮忙分担,这事儿就好办了。
这边王吉刚刚答应,秦砚的眼泪就没了。
徐嵩在旁冷笑。
这真是江西出了事,要不然就算第二天贼人进了南京城,这位都不带这么激动来着。
万寿宫内,香烟燎燎。
穿着紫金八卦袍的至正帝正盘腿而坐。
外面伺候的陈洪,一下子看到甬道走来三人。
头前领路的是刚刚离开的老祖宗,其他二人……唉哟,竟然是两位阁老。
他赶紧迎了上去对王吉道:“干爹……”
“秦阁老、徐阁老!”
他半躬着身子,别提多谦卑了。
秦砚朝他微微一笑,徐嵩站在秦砚身后默不作声,脸上也没甚表情。
但王吉却骂道:“让你站好了替咱家,谁让你迎出来了,陛下若是有事召唤,没人在怎么办?滚……”
被人跟撵狗似的骂,陈洪就算脸皮再厚也受不了了,更何况,他最近很得“圣宠”,自觉高人一等。
没先到王吉这个老不死的竟然在两个外臣这落他的面子,他顿时脸涨得通红。
不过,王吉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给他下绊子太容易了。
他忍着羞辱,赔笑道:“是是是,干爹,我这就滚,这就滚!”
说完,忙不迭退走了。
秦砚二人走到门口站着。
王吉蹑手蹑脚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在门口的秦砚这时才有空对徐嵩道:“中望,当时幸亏听了你的话,没有调江西兵去南直!”
徐嵩苦笑摇头。
秦砚又道:“马上就要见到陛下了,你是我们三人中最知兵的,现在有没有什么对策?”
徐嵩道:“先见到陛下再说吧,为今之计,不过拆了南墙补西墙。”
秦砚狐疑道:“你真没什么办法?中望,你可别像上次一样,突然给陛下提了建议,咱们可以事先通通气嘛,省得老夫到时候脸上难看!”
徐嵩道:“首辅,我现在心中也很乱,但我觉得,我们要先堵住合肥之敌南下,然后守好长沙!将广西、江西反贼隔绝开后各个击破!”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万寿宫内一声罄响,那声音比平日里大了许多……
至正帝发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