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夫兄的声音在徐鹤耳边响起,徐鹤这才恍如隔世般惊醒过来。
他无暇再想,这时,一个青袍礼部官员拱手朝他客气道:“状元公,请跟我来。”
说完,他便领着徐鹤朝丹陛走去。
在丹陛鳌头上面,他安排徐鹤站定,跪下。
这时,教坊司的乐班韶乐再起。
“状元公,四拜!”
徐鹤听到提醒,跟喝醉了酒似的,下意识赶紧拜倒在地,接连四下后,也没人叫他起来,他不敢乱动,只能继续趴在地上。
这时,邱腾又唱了榜眼、探花的名字。
不一会儿,徐鹤就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礼部官员又道:“二位,跟状元公一样,你们二人一左一右跪于状元公身后两侧,等乐起,四跪。”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趴在地上的徐鹤知道,身后两人应该也是跪下来了。
果然,这时候音乐声又起。
身后也传来了动静。
好不容易等二人跪完,那礼部官员小声道:“三位可以起来了。”
徐鹤等人依言站起。
此时,徐鹤站在最靠近大殿的地方,他的脚下就是鳌头。
原来,这就是“独占鳌头”的由来。
在他不远处的邱腾继续唱名。
不过二甲、三甲虽然唱名,不仅不需要上玉阶,甚至连队列都不用出。
他们只是在念到名字后跪在地上一样磕上四个就可以爬起来了。
徐鹤此时已经从最兴奋的那股劲儿中走了出来,此时的他最关心的就是德夫兄的名次。
不过,并没有让他等多久,就听见邱腾道:“二甲十一名江都谢良才!”
“德夫兄是十一名!”徐鹤听到他的名次,打心眼里替他高兴。
这个名次,看起来好像只有十来名。
但要知道德夫兄今年也不过二十出头,而且是第一次参加会试便能在殿试中获得这种好成绩,真的,拿出去可以吹一辈子,他老谢家的家谱估计都要因为这件事大书特书,以传后人。
等所有新科进士全都唱完名后,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此时,鼓乐声又起,所有新科进士全都再次跪在地上四拜之后起身。
到这时你就以为结束了?
NoNoNo,这才刚刚开始。
邱腾连水都没喝一口,先是把皇帝的策问读了一遍,然后又把一甲三人的策文全文声情并茂地朗诵了一遍。
可这时,新科进士们谁还关心什么策文,大家的心早就不知道飞哪去了。
终于,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
众人经历了人生中最厌烦文章的一段经历后,终于,邱腾将手中黄榜交由执事官,执事官此时由奉天门左门而出,然后出长安左门外,张挂黄榜。
而此时,对于大多数进士而言,不,准确来说,对于除了徐鹤之外,所有进士而言,他们今天的仪式已经走到了尾声。
属于他们的、国家给予的荣耀最高峰已经过去。
下面——
就该到独属状元徐鹤的高光时刻了。
礼部官员此时已经离开,转而由顺天府尹李伯生来到徐鹤身边,闻言笑道:“状元公,请跟我来!”
徐鹤朝他拱了拱手,按照培训内容,直接站到他的身后,接着,是探花、榜眼、二甲、三甲……
等队列排好后,鼓乐齐鸣。
李伯生带着一众新科进士也按照黄榜贴出的路线,从奉天殿左门出去后,来到长安左门外张贴黄榜的地方。
此时,长安左门外早就人山人海。
突然,有百姓发现一众进士从门内朝外走出,顿时整个长安左门的前方空地上,鞭炮声大作。
“状元郎出来了!”
“这状元郎看着可真年轻呐!”
“哎哟,长得可比女娃还漂亮!”
“胡说什么,那可是咱们大魏朝的文曲星呐!”
……
等徐鹤来到门外时,李伯生朝徐鹤微微一拱手道:“状元公在此稍候,接受百姓祝贺。”
“辛苦府尹大人了!”
“哈哈哈,客气,客气!”李伯生姿态摆得很低。
开玩笑,眼前这一位,那可是从开科举以来,不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个“六首”之人呐。
何为【六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