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这次说不定竟然要对一卫指挥使下杀手!
陈应诏犹豫了。
徐鹤看出这个官场上的老油条心中不愿前往,怕被秋后算账。
于是他便给陈应诏吃了颗定心丸道:“你放心,兵部是我大伯管部,事后我会让他出具一份调兵的移文。”
“若是你再不放心,我现在就写折子,说明是我让你去的便是。”
徐鹤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应诏就算再不想去,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往。
陈应诏这边去了,足足两个时辰之后方才回来。
进帐时,徐鹤就见他面带笑容,徐鹤心中一喜,知道事情妥了。
问了此去情形,陈应诏高兴道:“我方才知道东胜右卫的指挥使钱右彬竟然是我们南直隶凤阳府寿县的老乡!”
陈应诏祖籍是凤阳寿县人,徐鹤也是第一次知道,不过陈家肯定早几辈子就从寿县出去了,这位竟然还能依此拉关系,徐鹤不知到底是该喜还是该忧。
有这么个滑头下属……哎……
陈应诏从东胜右卫借来了一千多兵,而且,不知道陈应诏是怎么忽悠的,东胜右卫的钱指挥使,竟然将整个东胜右卫的火器兵全都借给了陈应诏。
甚至,还带了两百匹战马。
这一下,就连谭伦都不可思议地看向老陈,这家伙,属实是个人才啊!
如今有了一千战兵,而且配备战马火器,徐鹤顿时心里有底多了。
但新兵和卫所兵的战力,他属实不敢太过相信。
于是徐鹤还是用个老招儿,筑营挖垒。
曾国藩的小窍门,结硬寨,打呆仗。
先派李满柱带着手下,把鲇鱼关那一百多鞑靼人给赶走。
然后借由鲇鱼关向西,袭扰马兰峪。
当马兰峪的鞑靼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关墙之上时,他们借用可以装卸的木栅,在进出马兰峪的冲口处设寨。
你马兰峪不是给鞑靼人留后路吗?
我就像一根鱼刺扎进你们的气管里,你若是来攻,那我火器伺候。
你若不来攻,那你这退路可就成笑话了。
可能这种打法看起来很傻,一点都没有演义里智计百出、斩将夺关那么刺激。
但这就是现实,战争,往往最多的就是制约,就是拉锯,就是我奈何不了你,你也奈何不了我。
最少,如今的京卫,这是最优解。
既已定计。
徐鹤坐镇老营,让陈应诏和贺宇带着龙骧卫最有战力的两千人汇同东胜右卫的一千人出发了。
临行前,还带走了营中大部木蒺藜与拒马,周弼苦心让工匠制作的简易营垒木栅也被板车拉走了。
等他们走后,瞬间,老营里空落落的。
……
自从马兰峪被破,鞑靼军南下已经整整一天,徐鹤算算时间,北虏应该已经到达通州,也不知道自己派去京师的人到没到。
徐鹤走出营帐看向西南方,口中默默道:“北京,坚持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