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山心急如焚,看着说谎如流的李老五手直哆嗦。
顾青青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每日见面打招呼,热情洋溢的李叔!
刘倩儿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顾正臣抬手,拦住了想要说话的胡大山,只安静地看着李老五。
李老五看了一眼顾正臣,继续说:“当时他带护卫冲出人群,不由分说就打人,他的护卫还带了刀,他还拿着棍子殴打了费强……”
张遇林低着头,余光看向费聚。
事情原委如何,张遇林并不是不清楚,可这世上,真相有时候并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权势之下的苟且与自保!
这就是侯府的能量啊,仅仅过了一晚,就篡改了真相!
而被改了供词的,不止是李老五一个人,还有张三、王五、赵九等等。
当一个个证人上堂,当一份份供词摆了上来时,张遇林甚至有些恍惚,真的以为证词中所说的是真相!
张遇林命人画押后,收过招册,看向顾正臣:“府衙找来若干人证,皆说是白糖店铺欺人太甚,你又有殴打费强及其护卫之举,这些人的供词与你所递状纸之言完全不同,你还有何话可说?”
顾正臣看了看李老五等人,看胡大山、顾青青等人的神情就知道,这可都是白糖店铺周围的生意人,只是他们已经没有了往日情分,只剩下冷冰冰的利益。
兴许,他们也是迫不得已。
面对侯府的胁迫,这些商人除了低头又能如何?
顾正臣看向张遇林,微微摇了摇头:“如此说来,倒是我恶人先告状了?”
张遇林冷着脸:“证人证词都在这里,众人所见,难不成他们都撒谎不成?”
顾正臣咧嘴:“撒谎没撒谎,想来张府尹很清楚,李老五他们更清楚!”
赵海在一旁呵斥:“这些证人可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是白糖店铺犯错在先,你欺人在后,费强只是受害之人,证据确凿你还敢在此狡辩。府尹,依我看,此人熟悉律令,口舌如簧,定不会轻易认罪,当动刑让其晓得府衙威严!”
张遇林手伸向惊堂木,目光盯着顾正臣:“你可还有话要说?”
顾正臣眯着眼看向张遇林,冷静地问:“张府尹想借这些人的供词定罪于我,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赵海鼓噪:“为何不能,众口一词,摆明了是你作恶!”
张遇林瞪了一眼赵海,看着顾正臣并没开口。
顾正臣抬手,指了指桌案上的几份供词,笑了笑说:“若他们据实说,这供词之中不会出现纰漏。可他们在做伪证,让他们做伪证的人还故作聪明,从他们每个人的角度来表述,呵呵,只是这几套证词,恰恰说明了他们在撒谎!”
张遇林不解。
顾正臣看向李老五:“李掌柜说费强倒在护栏之上,敢问李掌柜,你当时看到的费强是怎么个倒法?”
李老五有些慌乱,不安地说:“是,是趴着,对,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