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臣看着石安磨出血泡,血泡又破烂的脚掌,点了点头,放下说:“血泡破了疼起来,确实让人受不了,被汗水一蛰,更是难受。想本官在句容时,爬山查案,这双脚可也是磨出好几个血泡,第二天还不是一瘸一拐地赶路。”
石安没想到顾正臣也吃过这样的苦。
顾正臣看向娟娘:“我家夫人给挑脚泡时,也问过我,为何要如此拼命。是啊,当个知县,知府,坐在大堂里摆弄下文书,喝喝茶,这多舒坦,不受罪。可这样不行啊,当官员,不走到百姓里看看,如何知道百姓的苦。同样,当军士的,不努力训练,如何能保家卫国?”
“咱们泉州府并不太平,眼下有水师在外不需要担心,可水师一旦奉命离开之后呢?说到底,泉州府的安危,还是需要泉州卫军士扛起。不瞒你们,我很少便失去了父亲,所以啊,希望不希望这孩子也没了父亲。”
“身为军士,难免需要征战。我顾正臣当泉州卫指挥使,就一个愿望,咱们军士各个强大,来一船敌人,灭一船敌人。来十船敌人,灭十船!消灭敌人,不一定要以牺牲为代价,军士都强大了,以一当五,当十,一队军士迎战一队海寇,还怕不能零伤亡?”
石安连连点头,娟娘也被顾正臣的话动容。
顾正臣笑道:“大明还有很多敌人,泉州卫的军士变强大之后,有很多机会可以向上爬。百户,千户,甚至是指挥使,封侯也不是不可以。不说其他,便是奋斗个千户,那也是光耀门楣之事。”
石安心头火热,握着拳说:“顾指挥使放心,我一定会坚持到底!”
顾正臣起身拍了拍石安的肩膀,正色道:“你是一个好男儿!”
好男儿!
石安憨厚笑着,自己也算是好男儿了!
这一晚,顾正臣走访了不少军士之家,高强度的训练确实让许多军士叫苦不迭,甚至让其家眷不理解,一些军士心理上被动摇了。
在这种情况下,顾正臣站了出来,在翌日一早的集合之后,对泉州卫军士喊道:“怎么,个个胯下有鸟,却没了雄风不成?区区训练都承受不了,这点痛苦难道比妻子失去丈夫,儿女失去父亲的痛苦更苦?”
“古人云,吃得苦上苦,方为人上人!我顾正臣说了,只要你有实力,肯吃苦,就能拿到丰厚的粮饷!往日里一个个不服人的气势到哪里去了?是男人,就给我挺直胸膛!现在开始,绑腿,负重二十斤,长跑十里!”
黄森屏、于四野等人纷纷准备。
林白帆拿出布条,给顾正臣绑扎起来,并递来一个重达二十斤的背囊。
萧成、月空等人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吃了一惊。
黄森屏上前阻拦:“顾指挥使,要不得,你是文官出身,可不能参与这种训练。”
顾正臣背好行囊,推开黄森屏,冲着全军喊道:“有军士说,如此高强度的训练,本将官连片刻都坚持不了!黄指挥同知说我是文官出身,参与不了这样的训练!但我想要告诉你们的是,我是大明泉州县男,泉州卫指挥使!现在,开始训练!”
一些军士被顾正臣的举动振奋,一些军士却暗中想看顾正臣的笑话。即便是黄森屏、于四野等也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萧成不明白顾正臣为何要这样做,却也没有阻拦,而是陪在其身旁。
训练开始!
顾正臣跟着军士开始跑步,开始一里确实算不得多疲惫,可跑到三里时,顾正臣已气喘吁吁,额头之上开始流汗。五里时,顾正臣的气息紊乱起来,可依旧咬牙坚持。
当跑到七里时,少量的军士也已累得大喘气,可扭头看到顾正臣还在跑步,不由汗颜。
谁都知道,顾正臣实际上是个文官,身子骨弱,连张五斗的弓都拉不满,可就是这样一个单薄的身影,竟然没有落下军士多少。
顾正臣早已累得不行,哪怕是每日坚持晨练,可依旧扛不住如此高强度、长时期不停歇的跑。
但顾正臣不能停,不能倒下!
必须给军士立下一个标杆,一个文人弱骨尤能抗住训练之苦的标杆!
将领鼓舞士气,往往需要亲自带头冲锋陷阵!
军士这群粗汉子,想要让他们真正臣服,就必须表现出足够征服他们的品质与能力!
收句容卫军心,用的是一顿鞭子。
收泉州卫军心,用的便是这训练!
腿在打哆嗦,似乎呼吸不上来,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当跑进九里时,顾正臣猛地摔倒,若不是萧成一把抓住,便会重重砸在地上。
“够了,再跑下去,你会累死。”
萧成严肃地说。
黄森屏、于四野等人走过来劝说。
顾正臣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坐在地上,将绑腿的布条解开,又猛地系紧,哆嗦地站了起来,握着拳头,大声喊道:“若十里之外是烽火连天,是战场,是敌人在杀戮同袍!难道我顾正臣就要在这里倒下不成?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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