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升回过头,看向萧成,皱眉道:“你是何人?”
“泉州卫教头——萧成。”
萧成肃然,弹了弹衣襟走向房内。
叶升只感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不过看其气势与一身煞气,便知不是寻常之人。
门外闪出一人,定睛看了看,行礼道:“泉州卫指挥同知黄森屏,见过叶佥都督。”
叶升哼了声,背负双手,看向军士家眷,沉声道:“我乃是叶佥都督,奉旨巡察沿海诸卫。但有不平事,皆可奏报于朝廷。你们莫要担心会蒙冤,有我在,定会还你们个清白!说吧,军士是如何死的,抚恤是否被克扣,军中可有鞭笞、殴打、奴役军士之事?”
丁氏看向黄森屏,有些不明所以。
叶升走了两步,挡住丁氏看向黄森屏的视线,严肃地说:“你们放心,我可以为你们做主,哪怕是顾正臣犯了罪,本官也定会将其正法!皇帝说过,军士为大明江山牺牲颇多,不准将校恶意欺辱军士,累害三军!”
丁氏擦了擦眼睛,对叶升伏拜了下,然后直起腰道:“这位好心的官爷,我家没什么冤情,顾指挥使对我们很好,更是给了合计三十五贯钱粮的抚恤。”
叶升一听,顿时恼怒起来,转身看向黄森屏,厉声道:“顾正臣在何处?”
黄森屏连忙说:“已回府衙。”
叶升质问:“死的军士都是三十五贯钱粮?”
“没错。”
黄森屏回道。
叶升大踏步走出,至卫营教场查看,只看到几个睡觉的军士,一个训练的都没有,不由冷笑:“据说顾指挥使爱兵,这爱兵的程度,还真令人无法匹敌啊,光天化日之下,卫营连一个训练的都没有!”
黄森屏看着叶升越发阴沉的脸色,解释道:“叶佥都督,军士疲惫,是因昨晚……”
叶升摆了摆手,打断黄森屏的话:“莫要解释!军士毫无军容,军营毫无戒备,不闻训练之声,不见巡视将士!就凭这几点,就足以定顾正臣个玩忽职守、渎职之罪!”
黄森屏张了张嘴,看着强势的叶升,最终闭上了嘴。
既然你不听我解释,那就去听顾正臣的解释吧。
顾正臣刚到府衙外,便看到了张赫在不断踱步,上前拱手道:“张指挥使不在港口,为何来了府衙?”
张赫着急不已,上前道:“不久之前,叶佥都督于泉州港登陆,看其咄咄逼人的气势,似是来者不善。”
“哦,他来得还真不是个时候,本官正困乏得很,想要睡上一觉呢。”
顾正臣苦涩地摇了摇头。
张赫看着顾正臣一身泥巴,连忙问道:“你这是?”
顾正臣笑道:“没什么,昨晚晋江决堤了,带泉州卫将士守了一晚。”
“啊,决堤?”
张赫吃惊不已。
决堤可是大事,会死很多人,按理说早就应该闹得沸沸扬扬才对,可为何整个晋江城不见什么动静,店铺照常营业,城内秩序井然,连个流民都没有?
林白帆在一旁插了句:“顾知府为了堵塞决堤,差点自己跳到河里去,后来顾知府找了法子,这才堵塞了决堤口,河水只冲毁了半个村庄,没有百姓伤亡,损失也不算大。不过有些庄稼毁了……”
张赫后怕不已,正色道:“不应如此涉险啊!”
顾正臣摆了摆手:“无妨,这件事已然过去,容我回去换身衣服,再去泉州卫去见叶佥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