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臣“重伤”了,整日躺在泉州卫公署内,时不时还有随军大夫去看看。
韩宜可求见,顾正臣根本不见。
你们想怎么调查,那就去调查,自己重病期间不方便见客。
军中刑狱之事,由断事司负责。镇抚司负责诉讼之事。
陈宁想要谋害泉州县男,自然不是诉讼,被关押在了断事司的监房里。
卫营监房和府县监房差不多,都是一个规制。
陈宁已经骂累了,口干舌燥,刚刚送水的碗也被踢破了,连口水都喝不了。
万万想不到,明明是顾正臣被免了官,他竟然还敢如此猖狂!自己可是奉旨前来调查他,他倒好,先一步将自己给关了起来!
无法无天啊!
萧成走至监房外,冷冷地看着陈宁。
陈宁认出了萧成,声音有些嘶哑:“你是亲军都尉府的人,就这么纵容顾——县男如此胡来吗?”
萧成板着脸:“现在知道他是县男了,陈御史大夫,你在府衙公然动手,喊出杀了他的时候,可想过他是泉州县男?威胁有爵之人,甚至还动了手,这事说到皇帝那里你也占不到半点便宜!”
陈宁咬牙:“是他先动手的!”
萧成摇了摇头:“至少你没重伤,他重伤了。不瞒你,顾县男已经写了奏折,状告你藐视有功有爵之人。”
陈宁握着拳头,喊道:“他会重伤?老子被他打掉牙齿的时候都不见重伤!”
萧成没有继续说这件事,转而说道:“陈御史大夫,你来过泉州府,知道泉州府的百姓日子正在好过,知道顾县男当知府对这里三十万百姓是好事,为何非要将他拉下去?为了一点仇怨,你们连几十万百姓的日子都不顾了吗?”
陈宁冷冷地看着萧成,不屑地说:“你一个亲军都尉府的千户,懂什么国泰民安的大事!他是个专断弄权,以商凌农的小人,是祸国殃民的奸臣!”
萧成微微摇了摇头,威严地喊道:“我是不懂国泰民安的大事,但我知道,泉州府百姓几十年没过一天好日子了,但自从他当了这里的知府之后,这里的百姓终于过了一年多的好日子!我希望,这种好日子百姓能过上一百年,一千年!可你们,在毁了这一切!”
陈宁呵呵冷笑:“百姓的好日子是你需要考虑的吗?身为臣下,第一个考虑的是皇帝,第二个考虑的还是皇帝!朝廷中有奸臣弄权,有奸臣为了商业不顾农业,荒废生产,你身为皇帝耳目,竟不告知陛下,澄明地方,是何居心?莫不是,你与顾县男早就同流合污!”
萧成脸色铁青,转头看向一旁。
顾正臣走了过来,沉声道:“看吧,他是黑的,所以所有人都应该不干净,打着为陛下着想的幌子,实则是在排除异己。百姓死活,他们从来不考虑,却偏偏说为陛下考虑,当真荒谬。”
陈宁看到顾正臣,喊道:“将我放出去!否则,你全家不保!”
顾正臣呵呵一笑:“全家不保?我顾正臣再犯错,也不至于满门抄斩的地步,莫要以为你们手握权势,就真能一手遮天!陈御史大夫,我因旨意不能擅自离开泉州府,所以,什么时候我能回金陵,我什么时候带你出去,或者是陛下新的旨意送来。”
陈宁看着顾正臣、萧成转身,连忙喊道:“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御史台长官,奉旨查你!”
顾正臣根本不回话,自己占理的时候,就应该穷追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