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九日。
顾正臣离开泉州县男府,进入小教场。
陈方亮再一次找到顾正臣,警告道:“毛骧下了军令状,羽林卫若输给泉州卫,他提头去见陛下。顾县男,钟山之战非同小可,无论你有几分胜算,我都奉劝你一句:见好就收。”
顾正臣盯着陈方亮,回敬道:“若羽林卫连赢下泉州卫的自信都没有,如何防护皇宫重地?哪一日陛下睡不安稳,兴许不是泉州卫强,而是羽林卫弱了!”
陈方亮呵了声:“良言难劝该死鬼,那就希望你们好运吧。”
顾正臣凝眸,没想到陈方亮这种人竟会如此直白威胁自己,看来,羽林卫初战失利,已让某些人有些癫狂。
羽林卫要脸面,难道泉州卫不要?
朱元璋是皇帝,他不会因为羽林卫输给泉州卫找自己算账,大不了撤换了羽林卫便是。得罪皇帝是不太可能的,但得罪这些利益纠葛在一起勋贵已是不可避免。
毛骧很早就跟着老爹毛骐追随朱元璋,可以说是嫡系出身,毛骧立下战功不少,在武将勋贵里面认识的人可比顾正臣多了去,结交的圈子更广。
谁都没想到泉州卫会打败羽林卫,以至于事发之后不得不考虑如果羽林卫再次失败的后果。传话的虽然是陈大亮一人,但在陈大亮身后站着的,可是一群与毛骧交好的人,其中就包括延安侯唐胜宗、吉安侯陆仲亨、平凉侯费聚等。
黄森屏、于四野看到了离开的陈方亮,走至顾正臣身边,眉宇中透着浓重的忧虑。
于四野坦言:“羽林卫背景深厚,这不仅仅是毛指挥使一人的事。这几日与人交谈得知,羽林卫中有不少人是将门之后……泉州卫已经赢了一场,钟山实战要不要收手输一次,也免得给顾指挥使招致政敌与麻烦。”
黄森屏跟着劝说:“是啊,泉州卫已经证明了强大,陛下日后一定会重视泉州卫,他日北征定会调用,没必要冒着得罪勋贵的风险让顾指挥使身陷险境。”
顾正臣冷着脸看着黄森屏、于四野,板着脸道:“召集全卫军士!”
泉州卫将士快速集结。
顾正臣走上高台,看着伤尚未完全消退的众军士,威严地喊道:“泉州卫中一些将官为我处境考虑,认为赢羽林卫一次就够了,钟山之上让羽林卫得胜!我顾正臣不知道有这些心思的人是多少,但我现在告诉你们,老子的处境不需要你们一个个瞎担心!”
“当真想为我考虑,那就在钟山之上,将羽林卫彻彻底底地打败,以实战的姿态,将他们的骄傲彻底打没!他们是精锐,要颜面?呵,我要你们告诉他们,泉州卫将士打的就是精锐!”
“当然,你们也不要骄傲轻敌,莫要以为肉搏赢了羽林卫一次,当真就能在实战中获胜?羽林卫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们是沙场悍将,不是摔跤、相扑之人,拳脚功夫不代表杀人技!林白帆,你他娘战场上杀人用的是什么?”
林白帆厉声喊道:“长枪!”
“林照水!”
“大刀!”
“宁度!”
“弓箭!”
顾正臣威严地看着所有人,上前一步:“实战之中的拼杀,远远比肉搏更惨烈!肉搏你们可以抗三拳两脚,战场上有几个能抗三枪两刀?实战之中,顷刻之间,就是生死立分!我告诉你们,羽林卫最擅长的就是杀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