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不知道凌初给王村长看了什么东西,见他突然发这么大火,心里难免有些不安,皱着眉头含含糊糊地道,“我家大庆不在家。”
王村长攥着手中的卖身契,那火气怎么压都压不住,也不顾张婆子的脸面,怒气冲冲地道,“大庆不在家,去哪了?”
一旁的刘氏见村长如此发怒,连忙堆着笑脸解释,“前几天夏至那丫头,说她看上了京城一位富家公子,要嫁给他。趁我们不在家,偷偷留下一封书信,私奔了。
东桥他爹担心她吃亏,天天进京找她。这不,今天一大早他又进城了。谁知夏至那丫头反倒自己回来了。”
凌初冷眼看着刘氏,编吧,编吧,等一下就知道打脸的滋味了。
果然,刘氏话刚落,王村长立刻怒不可遏道,“刘氏,你还敢撒谎。明明就是你们将夏至那丫头给卖了,竟然还敢在此胡说八道。”
“哎呦,村长,我可没胡说,这事东桥他爹都知道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天天不顾辛劳跑进京去找那丫头。”
证据他都拿到了,这刘氏竟然还敢嘴硬,王村长恨不得掐死她。他们好好的王家村,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败类。
王村长把手中的卖身契怼到刘氏眼前,“刘氏,你还敢狡辩,我虽然年纪不大了,但我还没眼瞎。这是夏至的卖身契,上面有你家夏大庆的签字画押。”
刘氏脸色骤变,瞪着凌初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这姑娘到底是谁,她怎么会有那死丫头的卖身契?
凌初翘了翘嘴角,从姚老大那宅子搜出来的卖身契,都是那伙人贩子的罪证。原本都交到大理寺去了,还是她在出发前,专门去了一趟大理寺,打着宁大人的名头借出来的。
想到儿子婚期将近,刘氏眼珠子转了转,对着王村长委屈地抹起了眼泪,“这卖身契定然是假的,我跟东桥他爹,向来把夏至那丫头当眼珠子疼,又怎么可能会把她给卖了呢。”
张婆子也对王村长陪着笑脸道,“这怕都是误会,夏至她爹娘都没了,一直都是我家大庆和刘氏在照顾她,断然做不出这种事来。”
有看不惯张氏婆媳的妇人嗤笑道,“什么误会,我们刚才可是亲耳听到你们在说,上次将夏至卖给人贩子,得了八十两银子,都给东桥做聘礼了。你们甚至还打算将她卖给驯养瘦马的人,这事我们可是听得真真的。”
一旁的夏至突然对村长道,“王爷爷,卖身契是真的。我二叔二婶为了霸占我爹娘留给我的家财,在我喝的茶水里下了迷药,把我迷昏后卖给了人贩子。
如今,我爹娘留给我的田契地契都被我二婶她们抢走了,我爹娘留给我的房子,也被堂哥霸占去用做婚房了。”
刘氏的老底被当众揭穿,气得跳脚,“夏至,你可别血口喷人,你爹娘留给你的东西,我们可没拿过。你家那房子不是好好地在那里吗,你可不能冤枉你堂哥。”
刘氏理直气壮的话刚落,没想到立刻被她的好儿子打脸。
夏东桥的腿被凌初砸了两次,走起路来就痛,好不容易一瘸一拐走回来,还没等进家门就怒气冲冲地大喊,“娘,夏至那死丫头回来了,她说要把房子拿回去,你可不能同意。我下个月就要成婚了,你跟爹和奶可是说好了,大伯家那房子以后可是归我的……”
夏东桥根本就不知村长他们正在他家里,等他急吼吼说完,瘸着腿踏进院子,当场愣住了。
刘氏一脸的气急败坏,没想到自己正在这里费尽心思遮掩的事,转眼就被自己的儿子给捅了得干干净净。
张婆子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这个孙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