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前脚一走,云姒忽然睁开了眼。
她浑身湿透,手死死抓着被褥,缓缓平息药力。
与此同时,御书房之中。
霍临烨刚来,恰逢跟陈启撞了个正着。
陈启笑了笑,走到了武宗帝的身边。
霍临烨看见端倪,问:“大监漏夜前来,不知父皇又派他去做什么了。”
“小事情。”武宗帝无心练字,放下笔,示意:“没什么说不得的,陈启,说吧,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陈启垂眸,快速睨了一眼霍临烨:“陛下吩咐给锦弗公主下了特制的迷药,那锦弗公主果然如梦如醉,说了实话。”
“什么实话?”霍临烨下意识起身:“父皇,你让陈启给锦弗下药了?”
“不过是一点点小小的迷药罢了,又不是什么大损身体的毒药。”武宗帝又怎么会告诉霍临烨,他早就嘱咐云姒吃过控制她的毒药了。
他示意陈启:“不要卖关子,说吧。”
“奴才问锦弗公主,摄政王当真死了吗,她是否当真下了手。锦弗公主说,是,摄政王……的确死了!”
此话一出,御书房陷入安静之中。仟千仦哾
“哈——”
武宗帝重重坐在了椅子上,长长地哈出一口气。
像是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一样。
他的眼底,满是松快跟笑意。
甚至连肩膀,紧绷的脸,都瞬间松了下来。
“陛下这次,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陈启恭贺。
霍临烨开口:“父皇,那些迷药虽然不会大损身体,但是有药力,就有毒性。锦弗一介女流,始终会有看不见的损伤。”
武宗帝挑眉:“你心疼锦弗了?”
心疼?
像是什么被戳破,霍临烨下意识地否认:“不是。”
他的确起了心疼之意,不过都是因为“锦弗”给她下药罢了。
这个女人虽然心机重,但是胜在敢作敢当。
是因为孩子,因为有牵挂拖累,所以不得已被逼迫,也不得以反击用手段。
霍临烨见过许多恶毒手段,但“锦弗”情有可原,也没有造成太大损害,她事后也说愿意嫁给自己,给他同那个人,给他们做遮掩,以此做补偿。
霍临烨能宽恕她!
“九皇叔的死,是所有太医诊断,是证据确凿的。这么久了,九皇叔久久不瞑目,更是没有半点呼吸心跳还有脉搏,足够证明,的确是死了。便是假死药,也不能撑这么多天。何况,锦弗还出主意,让延迟起灵,足够证明她的忠心跟诚意。父皇,儿臣还是希望您能心安。”
这话叫武宗帝听得舒服。
“等你跟锦弗成婚了之后,朕才是真正的心安。朕知道,你很不乐意娶一个拖儿带女的二嫁女。但是皇族的婚事,只跟政绩有关,从不能牵绊儿女私情。娶锦弗,卖西洲脸面,得来的好处,数不胜数。且朕听说,西洲攻占北凉,屡屡告捷呢。地方虽无大周广阔,但胜在兵强马壮啊!”
凭借女人得到权势,哪怕只是一星半点,霍临烨都觉耻辱。
九皇叔……就不会这样。
他身为皇子,当年尚且隐去身份去赤手空拳地打拼……
“父皇……”霍临烨要开口。
武宗帝还不知他要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