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为莫离做点什么，但刘嚣发现，自己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墨离的灵体已是风中残烛，就像个被扎出无数小孔的气球，连积蓄和吸纳灵能的能力都没有了，束缚他无法离开的聚灵法阵，刘嚣也不会摆弄。

给他的后人带个话，看似简单，而且刘嚣还认识冬狩，但现在的他想进入秩序之地，谈何容易。

“我这一生，也就这样了，那么，任平生，你呢？”

在漫漫时光的消磨下，墨离的性子多少有些变化，不紧不慢，不瘟不火。

岁月果然不只是杀猪刀，还是磨平棱角的利器。

“我......”刘嚣迟疑片刻，叹息道，“如果说你曾经登上过山巅，已经到了可以觊觎云端的地步，那我就属于在半山腰找路走，接连成了血灾和尸祸的宿主，最终被人发现，一路逃遁出了人类扇环，和墨离你之前的丰功伟绩相比，我的那些故事简直不值一提。”

“灾祸，比禁忌更受秩序的忌惮，你能活这来到这里，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不过，你和我所知的灾祸不同，你的眼神中没有那股泯灭人性的戾气。”

“如果和其他灾祸一样，你会不会第一时间就把我宰了？”

“哈哈哈哈，”墨离畅然大笑，这笑声听多了，还是有点瘆得慌，“以前应该会，现在，你是谁，做过什么，对我来说都一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属于同类。”

“说的也是，关于这幅躯壳，你想不想更加.....丰满、立体一些，”刘嚣斟酌措辞，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作为灾祸，我倒是可以让你的身体更像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这也是目前唯一能为你做到的事。”

“没这个必要，无法离开这里，对我来说，有一副什么样的身体都一样，而且我灵体内的绝，会让你的灾祸能技无效。”

刘嚣点点头，想想也对，自己倒是有点一厢情愿了。

“我虽然算是个封印师，但只能算半吊子，封印一系从没接触过，不然倒是可以想办法让你离开这里。”

“心领了，能有人来和我说说话，还能将后人的消息告诉我，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不能奢望更多了。”

墨离给人的感觉，仿佛已经看淡了一切。

可能子嗣尚存这件事，象征意义更大一些，毕竟隔了这么多代，谁还认识谁啊。

就和在地球上生存的人类一样，有几个人还会去惦念未曾见过的曾祖父或者更老一辈人。

“你们俩之后有什么打算？”

“在遇见你之前，我准备将整个兽息裂谷中的野兽都带走，至少在凶荒内可以存活下去，不过现在，计划可能会有所改变，你的那位朋友，雷恩，我相信他在神弃之战后离开扇环肯定是有原因的，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虽然雷恩没有和我提起深入凶荒的原因，但如他那样的强者，必然是在寻找世界存在的真理。”

“真理？是指法则吗？”刘嚣疑惑问道。

“可以这么理解，但又不尽然，法则是世界运转的基本规律，但真理，像是隐藏在法则之间的暗门，雷恩是最后一位炼金圣者，也是唯一掌握三条真理的人。他追求的东西和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或许神弃之战，让他得到了一些启示。”刘嚣猜测道。

”他和我说了很多，但当时的状态下，我的记忆都是破碎的，不过，我记得他时常自言自语的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凶荒之外，究竟是什么？世界是割裂的，还是自成一体？神途，到底通向哪里？废土、虚空、原点，彼此之间有什么关系？”

“........”

擦.....这格局也太高了吧。

达纳苦思不得其解几个问题和这些一比，简直屁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