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越不想说,赵川越想知道,赵川就是这个性格,天生好奇心重。
“是不是前些时候江州城里侯爷的兵营闹了瘟疫,听说侯爷四下发令,征集岐黄圣手去给治病,你爹是不是也去了,然后就出了事?”赵川开始引话,猜结局。
“不是!”王掌柜很干脆,“咱家哪有那个本事,只能是看点民间小病,侯爷那里的事咱爹去不了!”
赵川将茶喝光,站起身道“我是有感老先生坐堂辛苦,为天下人治病救苦苍生,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落个被人打死不得善终的下场,实属悲惨,我是有心问问情况,看能不能帮着诉苦问事,既然你不愿意提这事,我也不勉强,那我过几天来拿我订的药吧。”
王掌柜一听忙起身阻拦,说小贵人留步,别忙着走,你真的要是有兴趣听,我就与你说了吧。
王掌柜坐下来,低头沉吟片刻,复抬头冲后院方向又叫喊一声,让内人再来上茶。
王掌柜叫了三声,后院也没有人回应。
“唉,这小娘子,又上隔壁打牌去了!她就喜欢打牌,没法。”伙计笑着叹气,一副无奈的表情。
见王掌柜说到她的内人,赵川借着话头问他内人是哪里人氏啊?
王掌柜说不知道,是在江州城码头捡来的无家可归的流浪女。
码头捡来的?
赵川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王掌柜说就前些日子,那天他去码头给个坐船的客商送草药过去,回家时天快要黑了,就遇到了这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女,捂着肚子,奄奄一息很脏的样子,当时她让我帮忙找点女人浆洗的活干,能养活自己就行。
“我见她有几分姿色,就带回了家。二副药下去,第三天就好了,换了衣服洗了脸,嘿,就是个大美人,我白捡了个漂亮的老婆!”王掌柜喜形于色。
“那她会干什么呀?”赵川问。
王掌柜被问的一愣,“女人还能干什么呀?就是吃饭睡觉,伺候我罢了。”
“你刚才不是说她会打牌的吗?”赵川笑。
“呵呵,这个,这个,这个打牌我也会。人家刚来过日子,又没有孩子,店里又不忙,找个乐子,不打紧的,无所谓的吧……”王掌柜不好意思地干笑,为了掩饰尴尬,端起空茶杯,起身去后院沏茶。
赵川算算日期,当时豪华客船上闹水匪,船客们是先由别的客船转运走的。感觉这个王得财的女人就是船上那个狐狸精,只是不知道这个精怪会不会真的害人,就看王掌柜的造化了。
不多时,王掌柜重新沏来了茶。
赵川便开始问有关王掌柜他爹,那个老坐堂大夫的有关情况。
“说来话长,这是几个月前的事。”王掌柜呷了口茶,叹了口气,便开始讲述他爹被人打死的前前后。
那一天,江州城南门附近有家人的老人病了,家主一大早来店里叫大夫。
王老大夫是药店里的坐堂大夫,一般是不出门的,除非是附近小镇上的街坊邻居,因为近,去了也不耽误看守药店,毕竟店里只有他一个人忙活。
那家主是个五十来岁的壮实汉子,他再三相求,非要王老大夫去一趟。
王老大夫问病人是什么情况,家主说是偶感风寒引起的,村里的土郎中调理不好,所以才远道来这里求老大夫去给看看。
王老大夫很为难,说你们住在江州城南门,离我这里太远了,有近20里路啊,你家离城里那么近,为什么不去城里找人看病呢?而且我这小店就我一个人,我一走就得关门,且你们太远,这一来回就得一天时间,我真的很不方便去。且偶感风寒引起的应是常见小病,是个大夫都能看得好,没必要专来请我去。
那家主说城里的大夫看病不仅收费高,药钱也高,家里穷,负担不起,所以才来你这里,且是听人说了这里药店的名气,才专门奔你家来的。
王老大夫说我只是个坐堂大夫,真的从来没有出门这么远给人看病。要不这样吧,你们把病人带到我这里来,我免费给治病,草药钱也只象征性地收取一点,还不行吗?
家主说这样也不行啊,因这病人年纪大了,经不住路上来回的折腾,再说家里穷,连车费都出得很紧张呀。
王老大夫为难之极,说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要我怎么办呀?
最后那家主给王老大夫当街跪下,说医者仁心,看到穷苦人的份上,您就去一趟吧!
街上围了好多人,看到这个情况,大伙都劝王老大夫去一趟吧,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王老大夫最后没法,叹口气,说好吧,我去去看,不过我也不一定有把握能看好,毕竟病人年纪大了,体质差不是药力所能弥补的。
王老大夫跟着家主去了,步行走了二十里到了病人家,时辰已到了午时。
赵川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暗道这家主也真够可以的啊,你去请人家来看病,没有轿子抬人家也就算了,找个马车牛车去把大夫拉去也说得过去,再不济去村里借头驴把大夫驮去总行吧。
“唉,这王老大夫也真是个实在人,二十里路还真能步行跟着去!”赵川叹息,如果是自己,肯定不去,求医的人明明不诚意,去个鸟!
“也不能说人家不够诚意,毕竟是那家人实在太穷了。”王掌柜叹一声后,又继续讲述。
王老大夫到了病人家,立马要求看病人,发现病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妪。
病人骨瘦如柴,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嘴唇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