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这则消息有多么不可思议,但信与信的关键,不在承天。

在场的没有一个蠢人,都能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凭借一己之力,阻挡住凶兽群潮的灾祸,还有可能是人祖昆仑的后裔,这或许,比凶兽本身更加让某些人寝食难安。

昆仑殿内,寂静无声。

人类圣裁一系列动作的原因,不是因为核心战力被解放,可以腾出手来对付不听话的昆仑人,而是担心这两股不可控的因素一旦组合在一起,其威胁,必然是他们不可承受的。

“恐怕,杂脉真正想对付的不是我们吧。”

锦袍男孩,天涯海阁的阁主开口说道,“这些龌龊手段,无非是想我们自乱阵脚,无暇他顾,那帮杂碎就能腾出手来解决凶荒内的那个灾祸。”

“裴阁主所言,也正是我等军略所想。”

黑袍男子正色说道,“其一,对付一个凶荒内的灾祸,远比对付我们容易,其二,若我们真与那位灾祸有瓜葛,杂脉对其动手的同时,也必然要防范承天,哪怕没有,也须防止我们与其接触,其三,对一位将凶兽阻隔在扇环之外的族人下手,即便对方是灾祸禁忌,也会引起轩然大波,杂脉需要震慑的,不只是我们昆仑一脉。”

“既如此,卓军略可有定计?”

有人开口询问。

黑袍男子向王座躬身行礼,接着,一双深邃的眸子里,精光四溢。

.......

“其实,祖承之战再次发生的可能性不大。”

歧路城,遂闻坊的一家甜品铺子内,齐冬雪看着街道上熙攘的人流,低声说着。

“我们所说的杂脉,也就是血统不够纯正的人族,他们已经掌握了绝大部分人族领地,而且形成了相对完整的秩序体系,只要这个基础在,就不用担心整座大厦会有倾覆的一天,昆仑人,特别是我们承天,无论如何霸道的对外扩张,积累实力,但祖承与杂脉之间的差异,永远是无法逾越的鸿沟,充其量,也只能让昆仑恢复到过去而已。”

“对于人类圣裁来说,完全是可以接受的,而且我们还镇守着北境最危险的镜天平原。”

“我在来到史隆之后,一直在思考秩序和文明之间的区别,秩序,是一种生存法则,而文明,则是一个种族对世界的认知和在认知过程中产生的人文精神,这是我最初的理解,理论上,秩序是文明的一部分,但随着我对过去和现在的了解不断深入,我发现,自己错了。”

“秩序,才是一切的起源,是文明成长的根本。”

“所以,用有秩序掌控权的人类圣裁,不会把我们承天,或是所有昆仑人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因为从某个高度来看,我们是可控的。”

“而那个你所说的盖世英雄,反而是不可控的变量。”

青梅点了点头,一双大眼睛看着齐冬雪,“你的意思是,但凡我们对杂脉心存排斥,反而不会成为他们的真正威胁,而那个凭一己之力挡住凶兽的人,倒成了祸患?为什么会有这种道理?”

齐冬雪微微摇头,“道理,也是秩序的一种,错与对,正或反,是谁来定的?”

嗯了一声,青梅看着面前的甜点,“就像这块糕点,从正面吃,还是从侧面吃,就是由我决定的!”

冬雪微微一笑,却见手链上的晶坠泛起荧光。

“走吧,元君回来了。”

“这么快啊!?”见冬雪已然起身,青梅有些无趣的抱怨着。“难得出来一趟,等等我!”

.......

天涯海阁,麓栖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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