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毛巾覆在脸上来回地游走，动作不算粗鲁，但也不算温柔，夏栀闭着眼睛享受着，心里隐隐透出小欢喜。

很快，脸上的温热没有了，夏栀睁开眼睛就看见他已起身。

“再打盆洗脚水来，我要泡脚。”她在后面又吩咐了一句。

贺锦南转头看她一眼，没说话，又进了洗手间。

夏栀从床上下来坐到了沙发那里，在那泡脚坐着比较舒服。

贺锦南端来泡脚水放在她脚前，随即起身坐到了另一边。

水热乎乎的，但不烫脚，温度掌握得还可以。

夏栀歪着头看向他，逗他说话：“怎么让你做这些，还不高兴了？”

贺锦南低头看着手机，淡淡地说：“没什么不高兴的，权当我还你为我生孩子的人情。”

“呵。”夏栀讥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生孩子要还人情的。”

贺锦南侧头看她一眼，“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行，别跟我杠了。”

夏栀看他拽拽的样子，撇了撇嘴。

“你先别看手机了。”她又正色道：“你是来陪我的，不是来看手机的。你作为我的丈夫，该怎么做，还用我教吗？”

贺锦南沉沉地喘了一口气，似有些无奈，“夏栀，你别太过分了，给你擦脸，倒洗脚水这些我都做了，你还想让我做什么？晚上跟你睡觉吗？”

“那不然呢？夫妻在一起睡觉很奇怪吗？”夏栀没好气的反问，“不过，睡觉前，这个时候，咱俩说说话，沟通一下感情。”

贺锦南却说：“我不记得你，咱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那就我说你听。”夏栀收回看着他的目光，双手托着下巴拄在膝盖上，看着水盆里自己的小脚丫，开口说道：“你不用觉得为我做这些好像多委屈了似的，以前咱俩好的时候，你做这些事都是家常便饭，而且还乐在其中。”

她依旧盯着水盆，没去看他听完是何表情，继续说着：“咱俩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你对我可好了，可好可好的了。我以为天上掉馅饼砸中我了，让我遇到你这么个好男人，当时特别感谢上苍。可谁知道，原来你只是为了蒙蔽爷爷和贺锦鸿，不叫他们怀疑你有夺权之心才娶的我。后来，又知道了你心里最喜欢的人原来是宋婉仪，还喜欢了她那么多年，诶呀，当时我那心呐，别提有多难受了。”

“我利用了你，还不爱你，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和我分开？”贺锦南在旁边疑惑地问。

夏栀笑了笑，微微侧头看他，“因为签了协议，一年为期的协议。”

她说完，又顿了一下，“还有，我怀孕了。”

她的目光又重新落在脚丫上，动了动脚趾头，又说：“那个时候，我已经很喜欢你了，因为我缺爱，你对我太好了——虽然是虚情假意，但在我不知道以前，我甘之如饴。”

“其实，你当时对我也有了好感。后来怀孕后，你对我的喜欢越来越深，就跟我表白了，被你压在床上，听你说了好大一堆情话，现在想来都觉得好肉麻。”

夏栀“咦”了一声，“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吗？”

“嗯，喜欢你，也是骗你的？”贺锦南沉吟出声。

“呵呵。”夏栀嗤笑，“你还真上道啊，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她看着他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他说：“你喜欢我，是真心的。因为我对你太好了，你也是个缺爱的孩子，从来没体会过被爱的滋味，是我，让你尝到了被爱的甜头，知道自己也是有人爱的。”

“我们都是因为在少年的时候没有得到过爱，彼此给了对方的爱才心动的，这么一看，也算得上是互相救赎了吧？”夏栀饶有兴趣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