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从地上爬起来，面露不悦：“酆都大帝，你要是公报私仇，那咱们这一架，还得打了！”

她话音刚落，酆都大帝的身影，已经回到了王座上。

旒冕垂下，遮住了那双阴凉的眼。

他沉声道：“许清欢，你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答应了。

许清欢闻言由衷地送了口气，如释重负，她再度跪拜：“多谢大帝……”

她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被酆都大帝叫住。

“小医女！”

许清欢背影微顿，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声称呼了。

她跟酆都大帝千年前初见，他重伤垂亡之际，半阖眼，打量着她那一身打扮，轻嗤：‘原来还是个小医女……’

后来，那段时间，他就喊她小医女。

她也不在意，随他喊了。

许清欢回头，“大帝还有什么吩咐吗？”

酆都大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没有说出口。

他眼里的不甘和愤怒，都偃旗息鼓，碎成灰烬消弭，厌倦了一般，挥手：“你走吧。”

再问下去，自取其辱而已。

许清欢不会撒谎，更不会说点好听的哄人……

否则她空降当孟婆那些日子，被其它鬼差欺负排挤，她但凡愿意跟他开口告状，都不至于过得那么辛苦……

许清欢想拉苏乔一块走。

苏乔却没动。

“嫂子，你先走，我还有点事要跟他单独聊聊。”

许清欢不放心，“那我等你。”

苏乔笑：“你还怕我会吃亏吗？”

许清欢：“……”

的确，苏乔也不是会吃亏的性子，而且真要打起来，她留下可能帮不上忙，还会拖累小乔。

一番权衡下，许清欢还是先离开了。

大殿上，只剩下苏乔和酆都大帝，她这次装成许清欢被掳过来，一是为了帮许清欢和萧司衍的忙；二来，她的确有事要见酆都大帝。

这件事，只有酆都大帝能帮上忙。

苏乔脱掉身上碍事的婚服，里面是一身利落的中式套装。

“酆都大帝，我想请你帮个忙，前世之眼在我身体里，取不出来。”苏乔开门见山地道，“你帮忙废了我的灵力修为吧，我这辈子就想当个普通人，陪我家阿瑾活到一百岁，白头到老就好啦。”

说到白头到老地时候，她脸上流露出憧憬和向往。

酆都大帝盯着她，却没有开口，只目光极为复杂难测。

“你想活到一百岁？”

看来这女人还不知道，她是不死身……

苏乔却误解了酆都大帝的意思。

“干嘛？能活到一百岁算我本事，要是九十多就死了，那我也没办法。干我这一行的，又不能算自己的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