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剑何时出世了,还落到了一个弟子手中,而且这样的神器她竟舍得送出去?!
这心境也太洒脱了吧!
他们自认绝对做不到这样。
秦言深面色僵硬了,他方才正想将鸾凤剑在黎亦酒手中的事揭露出来,将私藏祖师遗物的罪名扣在清心宗头上,转移玄天帝君和无人之境的注意力,方便自己脱身。
结果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而且竟然真的舍得拿出来主动送给玄天帝君!
原先他还打算找机会将鸾凤剑占为己有,现在落到了玄天帝君手里,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秦言深心中郁郁和肉痛交加。
不过转念一想,她自己估计比自己更难受。
而且看清心宗众人焦急的样子,他们估计也才知道鸾凤剑在黎亦酒手里。
这是可以成为宗门镇宗之宝的东西,如今眼睁睁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他们不气恼黎亦酒自作主张才怪。
想到黎亦酒也落不得什么好处,秦言深心情好多了,飞速思索着脱身之法。
殊不知这对黎亦酒来说,将鸾凤剑交给江夜雨,只是左口袋放到右口袋。
而且此举将鸾凤剑的归属过了明路,也顺便解决了世人觊觎争抢之心。
见江夜雨“睹物思人”“失魂落魄”的模样,秦言深知道自己赌对了,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说,“恭喜帝君收回祖师遗物,若我有幸得到鸾凤剑,也定将献给帝君,毕竟这是祖师与帝君的定情信物,岂容他人沾染,帝君和祖师才是天生一对,鸾凤和鸣,地久天长……”
清心宗众人确实焦急,但不是因为舍不得鸾凤剑,而是担忧黎亦酒,见黎亦酒平安回来,他们的提起的心才稍稍放下。
萧云长看着她松了一口气,又压低声音道:“你献剑之事做得很好也很及时,但岂可一个人冲上去,但清心宗其他人是死的吗?玄天帝君实力深不可测,常人在他面前形同蝼蚁,稍有不慎将死无葬身之地,你再如何有天赋如今也只是元婴期,应当交给我们长老去献的,再不济也要先跟我们说一声……”
黎亦酒摊手,“用不着这么谨慎吧,他一没滥杀无辜二没无故发飙,还给我看了和鸣剑,挺好相处的啊,你们怕他干嘛?”
“挺、好、相、处?”
众人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说“你是认真的吗???”
黎亦酒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她是真的觉得很奇怪,论手上沾的血,她其实并不比江夜雨少,江夜雨做过的事她都做过。
江夜雨也一直和她绑定在一起,为什么她被后世脑补成大圣人,却还认为他是煞神?
他可怕吗?他不是挺和善……
这时,或许是听腻了秦言深虚伪的祝福,江夜雨收起鸾凤和鸣剑,平静朝秦言深的方向看了过来,“谢你吉言,上路吧。”
“???”
秦言深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江夜雨,岩浆地龙麻溜地送他上路。
感情他那么多好话说给了鬼听?!
就这冷酷无情的样子也能有道侣???
由于实在太过震惊,秦言深最后是带着这个念头死不瞑目地倒下的。
黎亦酒沉默了一下,而后面不改色地对清心宗众人道:“看,他多礼貌,还跟秦言深道谢,这还不好相处?”
“…………”
萧云长的沉默震耳欲聋,“你对‘好相处’的理解可能有些与众不同……”
不过秦言深终于死了,这对清心宗来说是件好事,黎亦酒提醒岩浆地龙,“把秦言深的灵根挖出来给火袭月换上。”
岩浆地龙立刻照做。
“谢谢祖师!”
方才还叭叭个不停的秦言深就这样麻利地领盒饭了,众修士呆了一下。
场面一时间有些寂静。
自在门的人畅快地松了一口气。
天衍宗的人噤若寒蝉,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生怕宗主秦言深的事牵连到他们。
清心宗的人没有出声。
天人岳的自然真人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试探地开口,“恭喜帝君收回鸾凤剑,如今岩浆地龙与秦言深的恩怨想来已经了结,不知帝君可还有其他事宜需要处理?”
江夜雨:“无。”
自然真人松了一口气,对他揖了一礼,而后对众修士道:“既如此,开幕大典继续,请诸位阁下和各位道友入座。”
灵兽们坐在了江夜雨身后,数量虽然比设想的多,但两侧的自在门和清心宗的人弟子凋零,让开几排后位置也完全足够。
自在门和清心宗的弟子看着吓得还在原地发愣的天衍宗弟子,讥笑一声,“帝君宽宏大量饶你们一命,还不快夹着尾巴滚?”
天衍宗弟子们顿时回神,气急败坏地看着他们,“秦言深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帝君恩怨分明才不会牵连无辜!”
说着他们小心翼翼地看了江夜雨一眼,见他完全没有理会他们这些小喽啰的意思,顿时松了一口气,不屑地瞥了眼清心宗和自在门的弟子,“少扯帝君的大旗,帝君再厉害也和你们这些废物没关系,我们再如何也比你们强,比你们配坐这个位置!”
清心宗和自在门的弟子们沉默地看了他们一眼,天衍宗的人以为他们在酝酿着反驳的话倨傲地抬起下巴,却听他们道:
“你说得对,我们这群废物确实不配坐这里,所以这个近距离参拜帝君和接触无人之境的机会还是让给你们吧。”
清心宗和自在门的人轻松地让出位置,天衍宗众人猛然反应过来。
他们看了看送自己宗主上路的帝君和吞了天衍宗五位合体期太上长老的灵兽,饕餮嘴里还咀嚼着什么,看得他们毛骨悚然。
突然改口对清心宗和自在门的人道:“虽然我们比你们更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但一开始就是这样安排的,这回就让给你们了!”
“……”
清心宗和自在门的弟子看着跑得比耗子还快的这群人,差点把白眼翻上天。
说得那么嚣张还以为他们有多牛逼呢,不就是坐个位置吗,有什么好怕的……
好吧,他们也怕。
两个宗门的弟子们鄙视了一下天衍宗,小心翼翼地在无人之境的灵兽两侧坐下。
清心宗和自在门的长老身为仙门代表第一排,分别坐在江夜雨两侧。
而长老的位置是按照辈分排的。
这样的话,黎亦酒作为清心宗目前这些人中辈分最高的人,位置是紧挨着江夜雨。
萧云长顿了顿,来到江夜雨左侧的位置,在问好时不动声色拂走写着黎亦酒名字的立牌,“晚辈见过帝君。”
萧云长以为对方不会有反应,正要落座,却见江夜雨缓缓开口,“你是黎亦酒?”
他的声音始终平静,听不出情绪,萧云长猛然攥紧袖中黎亦酒的立牌,背脊发凉,顿了一下才僵硬地开口,“晚辈……”
这时黎亦酒一把将他扯开,在江夜雨身侧坐下,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萧云长回神的时候只看到她嫌弃地向他摆手,“去去去,别觊觎师姐我的绝佳观景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