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往前行驶时,南姨在外面问:“阿锦,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锦洛道:“也不算有意外。”
南姨和莫叔就觉得有些奇怪了,没有意外,怎么没取心头血?
南姨忍不住提醒,“现在取心头血,我们依然能说是黎王的人伤了国师爷,等把国师爷送回国师府,就没机会了。”
锦洛自然知道,但一想到老虎朝她扑来,苏焲将她护在身下的画面,以及自己以为他死了时的那种紧张恐慌……
锦洛叹了口气,“先回吧。”
南姨便没再说什么了。
马车到达城门口,锦洛亮出了御赐金甲牌,畅通无阻入了城。
主子独自出门,苍陌空阳二人,一人在主院等着,一人到大门口候着。
远远见有一马车来,空阳眼尖地认出是镇国侯府的马车,赶紧上前。
马车停下,锦洛撩开车帘一角,对空阳道:“开侧门,马车直接入府。”
空阳看到主子好像是躺在锦洛的怀里,心里一凛,什么都没问,赶紧让人打开侧门,马车直接从侧门进入。
空阳也快速回了主院。
马车在主院外停下,南姨莫叔先从马车上下来,又将那人拎下丢在地上后,锦洛才从马车里出来,把苏焲也扶了出来。
这时,空阳已经从大门口赶来,苍陌也早听到声音从院里出来。
二人立即将苏焲弄回了屋里,锦洛跟在后面道:“放他到窗边榻上,他全身是血,再去烧些热水来。”
苍陌一听,急了,“你说什么,主子全身是血?”
空阳也急问:“主子受伤了?”
锦洛见这俩狗爪子是真的忠心,忙道:“血是别人的,赶紧把人放下,去烧水,别问那么多,等下是我有问题要问你们。”
空阳刚回来不久,还不相信锦洛,放下苏焲后,守着没走。
苍陌则知道主子和人姑娘进展到什么程度,也知道锦洛医术不错,放下苏焲后,就去后厨提水,莫叔跟去帮忙。
锦洛开了几味药,交给空阳,“你主子库房里有这些药,去抓来。”
她吩咐南姨,“他不懂药,你跟去。”
空阳就很惊讶,他主子库房有什么药,这姑娘居然知道?
惊讶归惊讶,空阳一瞬都没耽搁,拿着方子就去找管家拿库房钥匙拿药。
等药和水都来了,锦洛就让苍陌空阳二人把苏焲脱了,扔浴桶里泡澡。
但二人只敢把他家主子抬到浴桶里,不敢脱他家主子里衣。
最终这项工作,锦洛只得自己完成,学着苏焲手段,把苏焲里衣撕了扔掉。
苏焲在泡澡时,锦洛就叫苍陌空阳二人进来问话,“他身体以前出现过这种问题吗?”
怕二人不知道,补充:“血液叫器,双眼血红,杀性大发,嗜血暴戾。”
苍陌如实道:“有过这种情况。”
锦洛问:“经常吗?”
苍陌回想了一下,“主子助当今圣上夺位时,常杀戮,见血就比较经常;当今圣上登位后,清洗朝堂,主子也常有出现这种情况;后来朝堂稳定,主子不杀人了,少见血,这种情况基本就不发生了。”
锦洛突然想起之前她抢苏焲的人、然后假意送他匕首那次,被他用匕首割破喉咙皮肉出了血,苏焲见了她的血,就杀气更盛,还变得有点疯魔。
后来更是用手指揩掉她脖子间的血,手指探入她口中让她吮掉血,又别过身,命令她把脖间的血止住。
看来,苏焲是见血会起杀瘾,变得疯魔暴戾。
不过苏焲并不是每次见血都会起杀瘾,因为锦洛在他身边这么久,已经见过数次他杀人见血、或折磨人见血,他并没有起杀瘾。
所以能让他起杀瘾,关键因素应该还是在于他体内的血液。
锦洛想起他这两日都不见人,便问:“他这两日身体就出现问题了是吗?”
苍陌又如实说苏焲这两日都在房中闭关打坐。
至于主子身体是不是出现问题,主子没说,他也不敢乱猜。
但苍陌这个回答,已经让锦洛确定:苏焲是这两天本身血脉就出现问题,才会在遇到伏杀、中毒,加上黎王的琴声,彻底控制不住,杀性大发。
“那他以前血脉出现这种问题怎么处理?”锦洛再问。
苍陌道:“主子有特定的大夫处理?”
“那大夫呢?”
“四年多前被主子送走了。”
锦洛皱眉,“他的血脉问题没有彻底解决,为什么要把大夫送走?”
主子的事,苍陌不敢多言说得太白,只道:“应该是主子久未再出现问题,以为好了,便把大夫送走了。”
说完想了想又道:“不过主子已经派人去接那大夫,应该过几日就能到京。”
锦洛一听苏焲已经派人去接那大夫,自然而然地认为苏焲是知道自己身上的问题又出现了,所以才派人去接大夫来给他医治。
既然他有特定大夫,那么她只要在大夫未到这几日确保他无事就行了。
锦洛便转了话题,“外面我们带回来那个人,有可能是西凉驯兽师,把他看好,别让他死了。另外,我迷晕了一头猛虎,你们去把那头猛虎弄回来。”
锦洛说完吩咐莫叔领路。
苍陌阳空立即分工合作。
一人去把外面那驯兽师抓去地牢,然后回主院守着;一人带人同莫叔一起出城去把猛虎弄回来。
锦洛去看苏焲。
苏焲泡在浴桶里,水汽氤氲,脸色有几分苍白。
锦洛托起他的背,拨开漂浮在水面的药材,看苏焲的背。
苏焲背上有数条深浅不一的抓痕,是虎爪留下的。
老虎的爪子极锋利,有些爪痕深可见骨,从一侧肩胛,延伸到后腰。
锦洛一路抱着他,就知道他后背流了不少血。
不过现在泡着药浴,伤痕已经收敛许多,不再流血了。
这药浴,是可以舒缓他体内的血液,还可以消炎袪毒的,老虎的爪子常年在阴湿的地面行走,不干净又带着病菌。
等苏焲泡得差不多,锦洛就让苍陌进来,一起把苏焲弄到床上趴着。
锦被盖到苏焲的脊尾骨,露出他强健结实的背,锦洛细细给他背部上药。
趴着睡对心脏不好,锦洛给他上完药包扎好后,给他翻身,让他侧躺着睡。
锦洛守着他,最后困了,趴在他身边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体被挪动。
她猛地睁开眼睛。
就看到,苏焲不知道何时醒了,正赤裸着上半身下床来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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