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黎王往后倒在了雪地上,嘴里溢出的鲜血挂在嘴边,流至下巴。
锦洛肩窝处的粘腻湿热感,是黎王的血。
他仰面躺于雪地上,闭着眼睛,嘴角还挂着笑。
大概是死在锦洛手里,死得搁在锦洛身上,是他临死这一刻,最开心的事,最快乐的杰作。
毕竟满足了自己。
又恶心了苏焲。
苏焲整张脸都是黑的,但他先忍下想将黎王挫骨扬灰的冲动,拉过锦洛:“有没有受伤?”
锦洛摇头。
黎王的死,要说不舍得,她倒也没有。
但毕竟是曾经救过自己的人,她内心没有任何触动,也不可能。
黎王是被她银针扎死的。
她下的是死手,黎王险险避过了一点要害,才能在临死前说了那么多话。
但因为她下的是死手,黎王就算避过了一点要害,还是逃脱不了死的命运。
她心情有些低落。
苏焲看在眼里,心里是不舒服的,但更多的是关心她,尤其是看到她脖子被黎王掐出的红痕后,手指抚上去:“疼不疼?”
锦洛摇头:“我没事。”
说着要擦去肩窝处的血,手却被苏焲拉住,他用他自己的袖子给她擦去血。
“他已经死了。”锦洛扬眸,看着苏焲道。
苏焲垂眸与她对视:“不舍得他死?”
锦洛摇头:“苏焲,我知道他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黎王临死前跟她重温过去,一半是出于真心,一半是故意说给苏焲听的。
就算不是故意说给苏焲听,苏焲耳力好,也不会错漏任何一句。
“他说我救他的事,我早就忘了。”
没办法解释那是原主,不是她。
锦洛只得认下。
“他刚刚说的那些话,相信你也能听得明白,我是真的忘了。至于他救我,我起初是感激的,但后来他一次次拿我对付你,我就跟他两清了。”
这点她之前就当着苏焲的面,跟黎王两清过,她相信苏焲是相信的。
“就算他没有一次次拿我对付你,我也不会爱上他。我对他,从来都只有感激,没有其他感情。我跟他的种种,都是在跟你遇上前发生的,遇上你后,尤其是确定要跟你在一起后,我心里从来都没有旁人。我这辈子,到现在,在男女之情上,也只爱过你这么一个人。”
她不想跟苏焲有任何误会。
更不想彼此成亲后,心里有疙瘩。
“苏焲,我说这么多,你能明白吗?”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苏焲。
苏焲一把将人揽入怀里:“我很小心眼,我很小气。但我又不傻,我只会把情敌弄死,才不会跟你误会,跟你置气。”
“就算会,那也只是想让你多多关注我。”
锦洛额头抵在他怀里,轻轻一笑。
确实,这才是他的风格。
他要的人和物,只会用尽心思和手段扒拉到他身边。
才不会跟她置气跟她误会,把她往外推。
就算有,那也是如他所说,只是想让她关注他。
何况他本身就是玩弄人心的高手,怎么会看不懂黎王临死前说的那些话是为了恶心他、离间他跟她,他怎么可能会中了黎王的计。
这时,远处有大量人马奔袭而来。
“是苍陌空阳带兵来了。”
锦洛一听,赶紧从苏焲怀里出来。
很快苍陌空阳带着大批人马来到苏焲面前。
同来的,还有锦知的部将。
他们翻身下马,朝苏焲跪下。
“参见主子!”
“参见国师爷!”
苏焲让他们起来。
后方,士兵擒着火把,照亮了半边天。
苏焲得知锦洛出京来救锦家人后,担心锦洛,独自先骑马追来,让苍陌空阳去调兵。
锦知赶来时,也让自己的部将去调兵前来。
所以苍陌空阳就跟锦知的部将一起赶来了。
不过锦老将军夫妇和锦洛的舅舅已经救出来了,他们现在赶来,苏焲让他们善后,把尸体都处理掉。
吩咐完,苏焲眼神落在黎王的尸体上……
锦洛知道黎王刚刚擒了她,苏焲恨不得把黎王挫骨扬灰。
“都埋了吧。”锦洛道,“你若觉得不舒服,就上去补几刀。”
苏焲知道,锦洛是在看他对她和黎王的过去到底释怀了没有。
他轻笑一声,垂眸看她:“我是气他刚刚擒了你,把你脖子弄伤了,你以为呢?”
他捏她脸,骂了一句:“小没良心的。”
不知道他是在心疼她。
大批士兵在,锦洛忙拍他手:“你正经点!”
苏焲挺正经的,转头就吩咐人:“把尸体都烧了,再原地挖坑埋掉。”
他指着黎王的尸体:“尤其这一具,好好给我烧一烧。”
苍陌空阳和锦知的部将指挥士兵忙碌起来。
苍陌空阳是知道黎王的,自然亲自盯着把黎王的尸体烧了又烧,挖坑埋的时候,还将黎王的尸体埋在了最下边。
反正就是别想再活过来!
锦知一行人,也在士兵烧尸体时,从山上下来。
锦洛见了,赶紧迎上去,朝锦老将军夫妇跪下去:“孙女锦洛,见过外祖父外祖母。”
锦老夫人看着跪在面前的外孙女,顿时眼里就漫上了泪水。
锦老将军也眼眶湿润,伸手将锦洛拉起,细细端详着她。
苏焲也跟着过来。
锦知朝他行礼:“国师爷。”
苏焲的官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锦老将军忙将视线从锦洛脸上收回,望向面前这位满身染血,却气度不凡,举手投足皆透着上位者之姿的年轻男子。
他上前一步,躬身就要朝苏焲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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