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青，陈念之满怀歉意。

这九连山相当于是小青它们的家，虽说在名义上，这九连山属于陈家，但也只是人族的名义而已。

人家荒兽一族可不认陈念之手中的契约。

要说法理，即便是山民都比他陈家更占理，外界势力引入的后遗症，便是九连山原本的平衡彻底被打破。

陈念之随即将自己的计划，跟小青叙述了一遍，并且保证，除了山民之外，所有外界势力，都只能在天渊古道活动，并且不允许在山中狩猎荒兽。

“你与那些山下人有何区别？”

小青冷声道。

此话一出，陈念之立时无言以对，即便是在他的心底，除了小青这些已经有了完全灵智的荒兽，其余的荒兽依旧只是一种资源而已。

山民们虽然也猎捕荒兽，可山民猎捕荒兽只是为了生存，他们世代居住于此地，与荒兽形成了一种和谐共生的平衡。

荒兽不会发动兽潮去围攻山民部族，而山民部族也不会大肆围猎荒兽。

可陈念之很清楚，一旦开始开发血精矿，那么山中的荒兽迟早也会成为资源。

“你其实跟他们没有区别！”

小青说道，“你终究只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在你的眼中，我们始终只是一些灵智稍高一点的兽类！”

“即便你可以管得住那些外来势力，可等你手底下的势力还是强大起来，又如何管得住他们？”

小青说道，“我们终究会是敌人，既然从一开始就注定如此，那不如现在就做个了断，此前的恩恩怨怨，在此一笔勾销，往后你我见到，便是敌人！”

说罢，小青身形一闪，消失无踪！

他这才发现，小青其实是在这里等他，而不是一直生活在这里。

陈念之忽然有些迷茫，打从心底，他并不愿意与小青为敌，可东陵城要发展，要强大起来，才能够守护住眼前的一切。

“老师，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陈念之忽然问道。

“你没有错。”

老黄开口道，“生存是天道法则，所有的生灵，都在为生存而奋斗，荒兽吃人，人吃荒兽，本无仇怨一说。”

“那我应该怎么做？”

陈念之此刻十分迷茫。

无论是面对妖族，还是面对青州的各方势力，他都能够冷静的处置，甚至做到绝对果断。

可面对小青，面对山神曾经给予他的恩惠，他却变得犹豫不决。

“照自己所想所愿去做，问心无愧即可！”

“可若是问心有愧呢？”

陈念之苦笑道。

老黄却没有回答，作为老师，他并不想什么问题都给陈念之解答，有些答案只有真正经历过，才能够参透。

陈念之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他很快便有了自己的答案，若问心有愧，那他就不去做！

但眼前这件事，他并没有问心有愧！

于是，他追踪着小青的痕迹，又跟了上去，可还没追到小青，他便感觉到一股雄浑的气血，在远处汇聚。

隔着数里的距离，他都感觉到压迫，这股庞大的气血，绝对不是一头荒兽能够爆发出来的，而是无数荒兽汇聚在一起。

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兽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