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川口中，陈念之得知他并不是青州本地人，而是来自西洲，那里与妖族接壤，也是面对妖族的最前沿秦川从小就生活在妖族侵袭的阴影之下，他们的村子，时刻会面临妖族的袭扰，在他十岁那年，妖族再次突袭，吃光了他们全村的人。

他被阿爷塞进了地窖，可妖族还是闻着气息找到了他，他永远都无法忘记，一颗巨大的狼头，掀开地窖的石板，龇牙咧嘴的塞满了整个地窖入口的样子，小小年纪的他，被吓晕了过去。

等他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没死，而是被赶来的西洲军救了，那些突袭的妖族狼卫，也全部被西洲军斩杀。

后来他被西洲军送给了西洲城的一户人家收养，刚刚及冠，便加入了西洲军，此后便一直在西洲军中服役，手刃过不少妖族。

“那你怎么又进了青羊坊？”

陈念之问道。

“西洲城地处偏远，虽然军饷和军需，一直是由族内供应，却也是杯水车薪，我们面对的敌人，又是远超吾族实力的妖族！”

秦川叹息了一声，“我也想待在前线，可西洲军需要更多的支援，需要更多的军饷，而内阁这边对妖族，一直都是模棱两可的态度，只允许我们防御，不允许我们出击，我们打的很憋屈……”

秦川告诉他，他带着一群兄弟，进入了青羊坊，除了帮助招募武夫前往西洲之外，便是挣钱凑军饷，以给西洲军更好的武备。

青羊坊自然是最好的去处，这里月俸高，而且，张恨水也十分赏识他，有时候还会帮忙运送一些军需前往西洲，可算是一举两得。

“大人，你们是好样的！”

秦川说道，“若非职务在身，我便响应坊内的招募，前往东陵城驰援你们了。”

说到这里，他看着陈念之，“大人，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问。”

“您真的斩了焦似道吗？”

“斩了！”

陈念之说道，“你们吃的肉，就是那头畜生的。”

若是别人问出来，他连回答的兴趣都没有，但秦川这么问，却情有可原，毕竟，焦似道当年在西洲城，可谓是罪孽滔天，那里的人，很它很的无不咬牙切齿。

秦川一听，当即拿出一块精致的手帕，将剩下的半块肉包了起来，陈念之没想到他一个粗壮汉子，竟然还有这么精致的手帕。

“你这是作甚？”陈念之问道，“舍不得吃了？”

“这手帕本来是我挤出的钱，买给我媳妇的，但如果她知道，这块手帕包的是仇敌的肉，她绝不会反对的。”

秦川说道，“我要把这块肉，埋到我们那个村，让死去的乡亲们，都尝尝这妖王的滋味！”

陈念之心中一动，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想了想，拿出了一枚储物戒，道：“这个东西你收好，有空再打开看看。”

秦川一看是储物戒，脸一下就变了，连忙摇头：“大人，使不得！”

“这不是给你的，是给西洲城的将士的，我东陵城现在是自身难保，要不然，肯定去驰援西洲，其它的我帮不了你们，这里面的东西，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陈念之把此行一趟的一万龙币，还有此前得到的那个紫金龙币，也都放了进去。

除此之外，里面就是剩下所有蛟魔肉干，“这块手帕，您收好送给嫂子，别包这么脏的东西。”

秦川瞬间红了眼眶，咬了咬牙，收下了储物戒：“大人，我代西洲军民，谢过大人恩赐！”

“你瞧你说的多难听，什么恩赐不恩赐的！”

陈念之没好气道。

可秦川却起身，喊道：“兄弟们，代西洲军民，谢过大人！！！”

正在值守的护卫们，立即看了过来，却没有任何意外，随即原地肃穆，拔刀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