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胤呼吸一滞。
“讨厌我?”
他胸口有些闷,“因为姓贺那小子。”
“不是他。”
木宁冷冷开口。
“我讨厌你极端的做事风格,还有你的那些阴谋算计。”
顾知胤靠向椅背,看向窗外,心里烦躁地想抽烟。
木宁见他半天不说话,“顾知胤,我跟你说话呢。”
木宁在他腿上拧了一下,“你有没有听见。”
顾知胤将胸口的燥意压了压,转回了头,眼里没有情绪地看着她。
“你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什么人,偏要在今天见了他之后跟我闹。”
他攥住她碰过贺向阳的手,“还说不是因为他?”
“我说了,是因为你做事太极端,如果是坏人,你这样惩罚他,我不会说什么,可他是我的朋友,他又做错了什么,你要让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朋友?”
他从暗格里拿出毛巾给她擦手,沙哑的嗓音微微绷紧,“他不该带你整日泡在酒吧,不该拿那只脏手碰你。”
“所以你就砸他酒吧,废他的手?”
木宁抽出自己的手,“第二天像个没事人一样,跟我去医院看他,往他病房里送花圈?”
“宁宁。”顾知胤不高兴地皱眉,“你三句不离他。”
“我帮他说一句公道话,你还觉得自己委屈了?
“宁宁。”
顾知胤想拉她,被她避开。
“行,不说他。”
木宁眼神直勾勾的。
“顾知胤,你忘了我们是因为什么和好的吗?”
顾知胤一顿。
木宁冷笑,“是因为你把我从贺向阳的酒吧带回去,我以为你救了我,才开始对你态度转变的吧?”
“如果没有这件事,我们现在恐怕都不会有交集。”
“我以为这是我跟你和好的契机,没想到都是你的预谋。”
顾知胤喉咙发紧,“宁宁。”
他想把她拉进怀里,她浑身却像长满倒刺,写满了抗拒。
“事后你又因为我维护贺向阳绷不住,跟我道歉,跟我说了心里话。”
“你当时说的是,你想动贺向阳,但怕我生气,没敢动他。”
“可事实上呢?”
“你叫人把他打成那副样子,手到现在都抬不起来。”
木宁满脸冰冷,“所以,你是骗我的。你在车上说的那些话,也不是真心话。”
顾知胤皱眉,“不能让你知道的事,才对你有所隐瞒,是不是真的,宁宁感受不到吗。”
“真假我已经分不清了,甚至不知道你在总统府喝醉的那个晚上,到底是真醉,还是借着酒劲儿说一通感人肺腑之言,让我心软。”
“宁宁……”
顾知胤不喜欢跟人吐露心声,除非失控,否则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那是他唯一一次在木宁面前没绷住,挤压了太多情绪,一股脑儿倒给她了,事后想起来依旧觉得羞耻和难堪。
在总统府喝醉酒也是,他没那么傻过。
他希望木宁记得他说过的话,又希望她不记得。
可是狼来了太多次,最后一次是真的,她也不会信了。
“你到底有多少句是骗我的,我也不想了解了。”
顾知胤看见她眼里升起的点点厌恶,受不了地抬手捂住她的眼睛。
不顾她的反抗,一把将她扯入怀抱。
“对不起,不会骗你了,我保证再也不会骗你了。”
他把木宁紧紧摁在怀里,每一次呼吸心口都很难受。
他让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感受到她呼出来的热气,和脸颊的温度。
木宁听见他紊乱的心跳声,“真的……不再骗我吗?”
“嗯,永远都不会了。”
“好,那我问你一件事。”
木宁看着他,“因为于梦的事,我们大吵了一架,你让我滚,我收拾东西滚了。”
“后来你又让我回去,我不愿意回,你……”
顾知胤似乎预料到她想说什么,呼吸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