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落下,孟瑾瑶瞬间如醍醐灌顶。
也是,顾修明是侯府世子,身份比其他三个兄弟身分高,且其他三个兄弟是庶房的孩子,再加上长兴侯圣眷正浓,世子肯定倍受追捧,就算有三分好,也会被人夸出十分好。
只不过,作为顾景熙的儿子,顾修明的学问有那么差劲儿?
她语气迟疑地问:“我们家好大儿学问不行?”
顾景熙莞尔笑,微微摇头:“也不是不行,只是不如修宏,这是不争的事实,修宏的天赋更好,又勤学善思,在他们四兄弟中学问是最好的。修明没有过人的天赋,若想要优秀,就得稳住心态,勤能补拙。”
孟瑾瑶了然地点点头,在顾修明失望之前,顾景熙对他是抱有期望的,既然能对他抱有期望,那他应该也是用功读书的人,只是逃婚后接二连三被罚,心态不稳暴露了本性,这才让顾景熙失望。
须臾,孟瑾瑶又问:“夫君,你觉得他今年的秋闱能否中举?”
顾景熙沉默片刻,淡声道:“心态不摆正,心思浮躁,急于求成,做什么事都难成功。”
孟瑾瑶愕然,言下之意,那不就是并不看好顾修明今年的秋闱?
跟在他们身后的清秋和凝冬,将他们夫妻的对话全听了去,心底激起惊涛骇浪,震惊不已,侯爷心里什么都明白,也看得透彻,只有世子爷自作聪明,自认为做得很好,其实早就已经被侯爷和夫人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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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午时刚过。
顾修明手执一本书去了前院书房寻顾景熙,向顾景熙讨教学问。
顾景熙刚准备处理公务,看到他来了,不必问也知道他是为了何事而来,在他开口前就问他:“修明,今年的秋闱你当真要参加?”
顾修明微微怔了怔,见父亲神情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他也就放弃揣测,答道:“是的,父亲,儿子想积累点经验。”
顾景熙眸光淡然,看着顾修明,经过这些时日,他对这个儿子也有了更深的了解,骄傲惯了,受不得挫折。
这次是看到兄长参加才为了面子参加,也是抱着必定中举的信心,若是兄长中举,而修明名落孙山,有了强烈对比,心思只怕会更扭曲。
他原本不想管,但好歹是儿子,不能养而不教,淡声劝道:“修明,若你是因为两位兄长都参加了,这才参加的话,那没必要,你还年轻,知识还不够扎实,现在参加虽说可以累积经验,但失败次数多了会影响心态,还不如等厚积薄发。”
明明是一番好意,可落在顾修明耳中却不是这么回事,只觉父亲只是瞧不起他,对他没有半点信心,觉得他肯定会失败。
顾修明手握书卷的手缓缓收紧,眼底掠过一丝阴鸷,既然都瞧不起他,那他更要努力中举,等来年年初参加春闱,进士及第,用实力好好打父亲的脸。
是以,他回道:“父亲,其实儿子对今年的秋闱也不抱什么期望,所以就算名落孙山也没什么好失望的,只是累积点经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