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对大房和二房的小动作,顾老夫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回听到科举有关的,也来了精神,顾家的姑爷有出息,对顾家也有好处,以后可与顾家的孩子相互扶持。
顾萱灵回道:“听婆母说,夫君这次秋闱考了八十七名,名次比较靠后,明年春闱榜上有名的几率小,所以不打算参加明年的春闱,想厚积薄发,三年后再参加。”
陈氏颔首:“这样也好。”
顾萱宜听罢,觉得更扎心了,心灵再一次受到暴击,感觉自家夫君被刘子方比了下去,夫君今年秋闱落榜了,但妹夫刘子方却中了举,没准儿刘子方入朝为官,她夫君还没能入仕。
这么一对比,自家夫君好像也就家世拿得出手了,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明明处处不如她的堂妹,怎么就处处过得比她好?
连受打击,顾萱宜有点蔫了,看着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堂妹,心态越发不平衡,以前没有姐妹做对比,她还能自己安抚自己新媳妇都这样,现在有了对比,且还是出身不如她的庶出堂妹,她心里堵得慌。
回到张氏的院子,与张氏私下说体己话时,顾萱宜的情绪就绷不住了,眼泪哗啦滑落,扑进张氏怀里,愤愤不平地哭诉道:“母亲,为什么就我那么倒霉,摊上这么个婆母,要被立规矩,每日都跟丫鬟似的侍奉婆母,还要被小姑子挤兑,我到底比顾萱灵差哪儿了?她不过是个低贱的庶女而已,凭什么她就要过得比我好?”
张氏看女儿泪眼婆娑,满脸不甘又近乎崩溃的模样,她虽然心疼,但却没办法,轻叹道:“萱宜,这都是命啊,先前就跟你说过武安伯府的问题,可你偏不听,要私下往来,现在你都已经嫁过去了,还能怎么办?你先好好侍奉婆母,等你婆母满意了,也就不必立规矩了。”
顾萱宜听腻了这种话,气恼道:“母亲,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您就别把我当三岁小孩老是用这套说辞哄我了,她不可能满意,这辈子都不可能满意!”
张氏生怕女儿今日受了刺激,回去后脑子不清醒得罪婆母,日子会更糟心,连忙苦口婆心地劝道:“你才嫁过去一个多月而已,立规矩也不是立一辈子的,等过一年半载估计就好了,你暂且先忍耐一下,在婆母面前要恭顺,即使心里再不满,也不能与她发生冲突,不然会变本加厉磋磨你。”
顾萱宜听不进去,眼泪簌簌滑落,呜咽道:“什么立规矩?我看她就是存心的,就是想磋磨我一辈子,她被婆母磋磨,心里有气就来磋磨我,把怨气发泄在我身上。她那婆母又不是她的亲婆母,是继婆母,我可是她亲儿媳妇,她怎能这样对我?”
张氏边给女儿擦眼泪边说:“萱宜,你已经是别人家的媳妇了,给儿媳妇立规矩也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此事母亲也帮不了你,除非你婆母做得过分。”
她说话间,语气透着无奈,她也是做人婆母的,虽然没有故意磋磨儿媳妇,但也能明白大部分婆母的心态,自己受过的苦都想让儿媳妇尝一尝,见不得儿媳妇过得舒坦,但她能怎么办?她管不了女儿的夫家,只能劝女儿放宽心,暂且忍耐。
顾萱宜听到母亲这般说,哭得更凶了,举起自己的双手,继续道:“您看我这手是不是粗糙了?您再看看我手指头都破了皮,好歹我也是堂堂世子夫人,她有丫鬟不使唤,却使唤我给我剥核桃,且都不是一两次了。”
张氏低头看女儿的手,手指头还真破了皮,她心里也难受,女儿十指不沾阳春水,她身为母亲都没吃过女儿剥的核桃,因为她舍不得让女儿做这些,但亲家舍得,毕竟是儿媳妇不是亲闺女。
可是,给长辈剥核桃,那是孝顺长辈的行为,长辈想吃,让晚辈给剥一下,再正常不过了,任谁也不能说半句不是,她总不能因为女儿孝敬婆母,给婆母剥核桃,手指头破了点皮就闹到亲家跟前吧?
见母亲沉默不言,顾萱宜忽然就止住了眼泪,哽咽着质问:“母亲,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您怎能无动于衷,任由女儿受人磋磨?”
张氏原本是心疼女儿的,可听到女儿这般说,心里也来气,反问:“那你告诉母亲,母亲应该如何帮你?你当初若是听母亲的话,现在能遭这种罪?”
顾萱宜张了张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