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顾修明回到青玉轩,发现两个伯母与孟瑾瑶都在小花厅里坐着。
看到她们妯娌三人,顾修明微微愣了下,孟瑾瑶会在此他并不意外,但两个伯母怎么也在?
顾修明朝她们三人作揖一礼,还不待三位长辈说话,当着丫鬟的面,他就开始向孟瑾瑶发难:“母亲,我方才回来时经过后花园,听到丫鬟说您推了婉儿,您为何要这般做?”
孟瑾瑶看向他,眼含警告,淡声道:“是她自己摔倒的,我没推她。修明,胡说八道是要承担后果的,有些话你想清楚了再说。”
顾修明红着眼睛,怒声质问:“那么多人证在,您还想狡辩?”
他说话间,看孟瑾瑶的眼神都带着嫌恶:“在去年您就该清楚,我爱的人只有婉儿,您若是不满意我跟她在一起,您冲着我来就是了,可她怀着身孕,你怎么下得了手的?我也不怕告诉您,就算没有婉儿,我也不会跟您在一起的,您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老老实实的跟我父亲过吧。”
闻言,孟瑾瑶倒也不恼,语气平静地陈述事实:“瞧你这话说的,仿佛我对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一样,我如今是你母亲,你说这种话是大言不惭、不敬尊长,此乃不孝。”
“母慈子孝,母慈才有子孝,母亲您告诉我,母不慈,子如何孝?婉儿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您就不怕午夜梦回时有婴灵找你索命吗?”顾修明死死盯着她,面目狰狞,看着是真的被气得不轻。
张氏和陈氏在一旁听着他们母子的对话,暗暗心惊,一个理直气壮的质问,另一个明显处于弱势,只说自己并没有做,但却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没做,而人证都看见了是孟瑾瑶做的。
但,这其中又有点蹊跷,若真是孟瑾瑶所为,孟瑾瑶现在能是在镇定?残害顾家子嗣,即使三弟再宠爱她,也不会纵容啊。
可如果不是孟瑾瑶所为,那不就是李姨娘自己演了一出戏陷害孟瑾瑶?李姨娘为何要这样做?不惜以孩子为代价,就为了陷害孟瑾瑶,这可真狠啊,只要李姨娘一口咬定是孟瑾瑶害的,孟瑾瑶就算不被休弃,也会被发配家庙清修。
张氏看了孟瑾瑶一眼,替她说了句好话:“修明,此事应该是有什么误会,你母亲那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而且她与你父亲夫妻恩爱和睦,怎么会嫉妒李姨娘?”
顾修明反问:“既然她没嫉妒婉儿,那她为何要害婉儿?”
张氏:“这……”
这真是陷入了死循环,但真相只有在场的见证人才知道。
孟瑾瑶黑着脸,冷哼一声,语气不屑道:“我嫉妒她做什么?我是侯夫人,她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你既然如此担心李姨娘,与其在这儿冤枉我,何不先去看看李姨娘?她这一摔可摔得不轻,都撞树上了,梅花都被抖落了不少,如今应该是最需要你的时候。”
顾修明脸色一滞,正要去看心上人,红菱就已带着大夫气喘吁吁的赶回来,向他行礼,然后道:“世子爷,您可要为姨娘做主啊,夫人她推了姨娘,姨娘摔得严重,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能否保得住。”
他听罢,眸光森冷地睨着孟瑾瑶:“母亲,人证在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种狡辩的话你拿去哄骗三岁小孩还可以,我真是没想到你会如此恶毒。”
大夫看了眼在座的人,各个都不像是需要大夫的样子,出声问:“敢问是哪位贵人需要诊治?”
陈氏道:“修明,你先带大夫去给李姨娘诊治吧,情况紧急,耽搁不得,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顾修明点头“嗯”了一声,没再跟孟瑾瑶争执,连忙带上大夫去厢房看心上人,红菱也紧随其后。
待他们走后,陈氏迟疑着问:“三弟妹,你、你真的推了李姨娘?”
孟瑾瑶反问:“二嫂,你也觉得我会做这种事?”
陈氏下意识摇头,妯娌相处了近一年的时间,她对孟瑾瑶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这种蠢事毁了自己到手的荣华富贵,除非因为什么事嫉妒或气极导致脑子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