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熙看夫妻俩脸露恨色,是真的对养子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所以最后他们也没给养子收尸,由衙门的人直接扔乱葬岗了。
他没回答沈父的问题,转而淡声问:“听闻他平时对你们甚是孝顺,对左邻右舍也友善,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除了他对沈姑娘有男女之情,爱而不得,你们可有别的理由认为凶手肯定是他?”
沈父轻叹一声,悲愤道:“大人,我们夫妻起初也是相信他的,并觉得是李公子害了清荷,但最后清山认罪画押了,被魏知府判斩首示众,他害怕死无全尸,一头撞死在公堂之上,临死前还跟我们说对不起。我们真是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难怪都说人心隔肚皮,知人面,不知人心。”
顾景熙看着眼前这对夫妻,感觉从他们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能从李家下手。
沈父很是奇怪,不理解朝廷怎么会有人来查他女儿的死,他们就是平民百姓,就算全家死了都惊动不了京城那边啊。
须臾,沈父迟疑着问道:“大人,结案那么久了,您又来查此案,难不成谋害清荷的凶手另有其人?可清山已经认罪说是他做的了。”
“大人!”
沉默良久的沈母忽然提高了音量,语气颇有些激动道:“您方才问清荷是否有心悦英杰,我忽然想起英杰死讯传来,清荷整个人就跟失了魂似的,现在民妇细细琢磨一番,或许她是真的对英杰那孩子有意。”
“但是那时候我们夫妻在帮杨家的忙,也顾不上清荷,她什么时候跑出去的我们也不知道,后面清山去找清荷,会不会就是那时,他看清荷魂不守舍的,趁机占了清荷便宜,想让清荷失去清白,不得不嫁给他?奈何清荷不愿意,他害怕事情暴露,就杀了清荷,嫁祸给李公子。”
若是没有别的问题,顾景熙也会有这种推测,但有了别的事影响,他比较偏向沈清山是无辜的,便反问:“若不是沈清山呢?”
沈氏夫妻愣住,不是清山?
须臾,沈母不可思议道:“那就是李公子?大人,那畜生都已经认罪了,怎么可能是李公子?大人有所不知,李公子有想过纳清荷为妾的,只是还没来得及纳进府,清荷就遇害了。”
顾景熙问:“沈姑娘与李家公子的婚事,你们已经私下透过口风了?”
沈母摇了摇头:“并未,但若是李家请媒人来说媒,我们也不会拒绝这门好亲事,除非清荷不愿。”
李家是德清县的富商,腰缠万贯,若是女儿嫁过去,肯定能衣食无忧,能享福的,他们做父母的哪有不同意的?除非女儿不愿意嫁,他们才会拒绝,毕竟就一个女儿,养子再亲也不是亲生的,女儿却是。
顾景熙又问:“那沈姑娘可有透露过她心悦李公子?”
沈母再次摇头:“这个倒是没有,但她说过李公子为人又温和,是个好人,若是李公子请媒人来说亲,她没理由不满意这门婚事。”
沈父仔细回忆养子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又结合眼前这位大人的话,感觉或许案子真的有疑点,忐忑地问:“大人,难道真的不是清山所为?”他说着,就扑通跪下,“大人,您可要为草民和小女做主啊,若真不是清山,请大人为小女找出真凶。”
顾景熙淡声道:“是与不是,本官会查清楚,你们目前就在这里住下,若是想起什么线索,可告知方玄他们,在案子水落石出之前,不可离开,也别出现在人前。你们的女儿长什么样子?你们描述一下,本官画个画像出来。”
沈氏夫妻听后茫然,他们家女儿都去世了,知道模样能有什么用?但他们还是跟顾景熙描述女儿长得有多高,鼻子像谁,眼睛像谁,连喜欢梳什么发式都一并说了。
顾景熙根据他们说的,画了个五分像,之后又根据他们的话,两次修改,画像大概与沈清荷有九分像,便让沈氏夫妻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