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商议得如何?”
眼见大夫们迟迟没有结果,殷稷忍不住开口催促。
大夫们面面相觑,有人上前说话,却不过几句就被人反驳了下去,一群人很快吵成了一团。
有说是消渴症的,有说是疠风的,最后连痨病都出来了。
殷稷越听脸色越黑,他说有重赏是怕这些人诊出了什么却不敢说,没想到却激起了他们的贪婪,让他们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胡说八道。
“都给朕闭嘴!”
他怒吼一声,大夫们齐齐一哆嗦,腿软的跪了下去,他目光一寸寸扫过在场众人,眼神逐渐阴鸷,这些人在胡说八道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床上躺着的这个人,不止是个病人,还是旁人的心头血,是旁人的命根子。
这般无中生有,和诅咒何异?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澎湃出了汹涌的杀意,可指尖却被人轻轻勾住。
“莫恼,他们不行还有旁人,天下之大,总不会找不到一个能人异士。”
谢蕴的声音透过帐子传过来,虽然也透着淡淡的失望,可兴许是早有所料,故而仍旧算是平静。
殷稷抓住了那根伸过来的手指,用力摩挲了两下,才将心口的戾气压了下去。
“滚下去!”
大夫们再不敢多言,连滚带爬地出了乾元宫。
殷稷心神俱疲,坐在床边迟迟没言语。
“别拉着脸,就算真找不到人,也还有唐停呢。”
殷稷苦笑一声,唐停……一个他既没见过也没听过的人,他要如何报以信心?
许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谢蕴摸索着揉了揉他的下巴:“别拉着脸,我信的人你也要信她。”
殷稷有些无奈:“你怎么不讲道理?”
“下次就讲……快睡一会儿吧,下午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会很辛苦。”
殷稷叹了一声:“好,我去换件衣裳就来。”
他给谢蕴盖了盖被子,起身走了出去,却迎面看见玉春走了进来,许是没想到他回来了,看见他的一瞬间,玉春很明显的抖了抖。
殷稷最近看谁都有问题,眼神瞬间犀利起来,唬得玉春险些跪下去:“皇,皇上。”
“慌什么?”
“奴,奴才刚才去做了姑姑交代的差事,头一回办差,有些紧张。”
倒也说得过去,殷稷心里还是信他的,再加上太过疲惫,便没有多想,抬脚走了。
玉春快步进了内殿,等将人关在门外时才松了口气,皇上可太吓人了,还好他没多问,不然就这么看他两眼,他就得嘴一秃噜,什么都说了。
“玉春?可是你?”
谢蕴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吓得玉春一哆嗦,险些从地上跳起来,心跳一时间宛如擂鼓,咚咚咚地吵得他好半天才静下神来,声音却止不住的哆嗦:“姑姑,是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