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身体猛地一颤,黑暗中目光瞬间落在了谢蕴身上,显然如她所料,他并没有睡着。
“阿蕴……”
他似是拿不准该不该答应,目光既挣扎又期待。
谢蕴又啄了啄他的下颚,“这不是梦,你可以放肆一些……”
殷稷僵硬片刻才低头确认似的回应她的亲吻,唇齿交缠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说出声:“你的身体……可以吗?”
“可以稍微放肆一点点,”谢蕴的声音也低的几乎听不清楚,“但不能和以前一样了,不可以弄疼我……”
殷稷含住她的嘴唇研磨了好一会儿才嘶哑应声:“好。”
他起身,垂眼看着身下的人,明明要行的是夫妻之礼,可他的目光却虔诚纯粹,不像是要赴一场欢愉的盛宴,反倒是在迎接恩赐,连去解谢蕴衣裳的手都在抖。
单薄的料子被一点点解开,清丽绝艳的梅花映入眼帘,让他不自觉恍惚,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回到了十年前,与谢蕴梅林初遇的那天,他愣住了,指尖再没能挪动分毫。
谢蕴有些茫然:“怎么了?”
“你身上……”
“治伤的时候留下了一点疤,唐停便替我纹了这些,”谢蕴略有些不自在,她还没照过镜子,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可是很奇怪?”
“山有嘉卉,香有别韵,清极不寒……谢蕴,你是人间胜景……”
殷稷低头在她嘴角落下一点亲吻,这才继续去解她的衣裳,可随着面前的梅林逐渐露出全貌,他的身体却逐渐僵住了,他忽然想起来,眼前这情形他梦见过,那些梅花的样子简直和梦里一模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这个梦得以应验,那他其他的梦吗?也都是真的吗?
他战栗起来,情欲却退了下去。
谢蕴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抬眼看过来:“怎么了?”
殷稷俯下身将她拢在怀里:“谢蕴,给我讲讲你这些年的事吧,告诉我你是怎么治好那一身奇毒的,告诉你都经历了什么……”
被刻意回避的话题此时被突兀地提了起来,谢蕴很有些意外,短暂的犹豫后她才开口,却是并不着急回答:“你刚才说梦见了其他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殷稷沉默许久才开口,“我一闭上眼睛,就听见有人在惨叫,我离得很远,周围都是火,我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她喊得很疼……”
疼得他无数次在梦中战栗,惊醒,然后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他听得出来那是谢蕴的声音,可他不敢认,他不敢想如果那真的是她,是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才会喊得那般惨烈。
可他又忍不住去想,想她可能遭遇的一切,所以在井若云出现的时候,他留下了她,他听了她的故事,按照她的形容去找那种感受,可是不管他怎么尝试,都觉得不够,始终都不够。
“谢蕴,我听见的声音是你吗?”
他颤声开口,明明那样抗拒这个问题,却还是逼着自己问了出来。
谢蕴心口剧颤,她不知道殷稷竟然会做这种梦,不,那不能说是梦,就是她在经历刮骨那些痛楚的时候,他真的远隔千里万里,听见了一样……
她既震惊又怜惜,声音都哑了:“傻子,梦怎么能当真呢?”
“那你是怎么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