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自闲没有力气去想到底是谁帮她缴纳医药费,也没有精力去应付姑且算是救命恩人的许轩铭。
退烧之后,许轩铭把她送回公寓,叮嘱她好好吃药又她请了假让她安心休息,所以她任自闲一直没有去项目组。
她每天都在机械地看那些资料,一遍一遍反复琢磨推敲,任自闲也不知道这种状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醒来就带着小簋在小区院子里面遛弯,吃两口或温或凉的饭菜。
累了就躺在床上合眼睡觉,做着无数光怪陆离的梦,醒来却记不住梦中的任何一个场景。
任自闲浅眠,无论是下雨还是小簋咬玩具都能把她惊醒,就算睡醒了也觉得身心俱疲。
她去看了医生,开了一些安眠的药吃了也没有什么效果。
医生建议她去寻求心理专家的帮助,任自闲预约了专家号。
但是临到出门却有不安地缩在被子里生生错过预约的时间,靠着吃之前医生开的药寻求心理安慰。
任自闲上网查了她的情况,网上医生说可能是心理压力过大,让她她找点娱乐缓解一下压力或者转移移一下注意力。
她打开电脑看偶像明星的演唱会,从上个世纪的看到这个世纪的。
无论是摇滚还是民乐,古典还是戏曲全都听,来者不拒却又进不到脑子里。
屋内频频闪着光,电脑上面的热情传达不到这个小屋子,只映衬任自闲脸色更加苍白了,到最后她头晕眼花看不进任何东西才作罢。
她也曾经换了衣服,把小簋送去寄养,准备到言市周边的旅游小镇走一走,住几天散心。
然而出门不过半天她就漫无目的地原路折返。
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就连茶具也都放在箱子里连拿出来的精力都没有了。
不过好在她还知道自己状态不对,就算没有胃口、恶心想吐也会吃点东西。
上一次进医院,许轩铭见到了状态不太对劲的任自闲,这几天她又没来实验室,许轩铭不免有些担心。
他把备用钥匙交给秦依依,拜托她时不时去公寓看看任自闲。
“为什么是我?”秦依依握着钥匙有些迷惑,“任自闲不就是感冒生病了吗?”
“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她情况不太对。”许轩铭拜托她道,“我一个男人总不好直接进女孩子的公寓,只能拜托你多去照顾一下,改天请你吃饭。”
许轩铭的态度让秦依依福至心灵:“你别是看上任自闲了吧。”
许轩铭没有否认:“总之如果可以你就多去公寓看看她,我给她订了鸡汤,你也顺道一起送过去。”
秦依依眼中戏谑之意更甚:“行行,那我就做一次好事,帮你去看看任自闲。”
秦依依按照许轩铭提供的地址找到任自闲的新家,门口放着枯萎的花,看样子已经放了两天了。
她也不好直接用钥匙开门,只能在门外敲门。
“任自闲你在么?”里面没有回应,秦依依轻轻敲门,一边给任自闲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听。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秦依依才用备用钥匙打开门。
许轩铭的屋子在一楼,所以采光不是特别好,阴暗又有些潮湿。
里面没有开灯,秦依依摸索着把客厅的灯打开。
任自闲的行李箱子还几乎原封不动地放在原处,只有寻常物件的箱子被打开了,里面都是一些洗漱用品。
餐桌上放着一盒冷掉的外卖,秦依依一眼就看见了学校食堂的包装。
听其他学长说,学校食堂最开始是由老校长找了乡厨来做,而后老校长荣休后,学校将食堂外包给了其他公司。
外包公司为了盈利肯定就能节省成本就不会多花钱,一般的饭菜都采用预制菜,像是黄焖鸡这种快手菜也都用批发的冷冻肉来做。
再加上涨价不少,所以除了秦依依这种刚回国不挑食的留学生,有条件的学生也都出去吃。
秦依依有些惊讶任自闲没有自己做饭反而吃学校食堂,她能吃得下去吗?
她绕开餐桌往里面走,卧室所在的地方很显眼,虚掩着门,里面有些闪动的暗光。
“任自闲?”饶是秦依依这种胆子大的也有点不安,她嘎吱一声推开卧室的门。
卧室很小,只有二十来平,不知道任自闲从哪里淘来了一个二手的打印机正在呼呼转动印着白纸。
任自闲裹着一张灰黑色的毛绒毯子,靠在椅子上睡着。
她眉头紧紧皱褶,神色痛苦,就像是在做一个永无止境的噩梦。
秦依依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突然,任自闲突兀地睁开眼,眼里没有聚焦,就像是从窒息的深海突然上岸的溺水者一样大口呼吸。
秦依依一下就急了,她一个箭步冲过去给任自闲顺气:“喝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