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烛火因为这一声大叫跳了几下,险些熄灭了。
好在最后缓了过来,又平平稳稳地燃着。
高夫人身边的丫鬟亦惊得捂住了嘴巴,但还是问了句:“这东西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高夫人踉踉跄跄下地,鞋都顾不上穿,直奔着那神像就扑了上去。
芙蓉想拦,慕长离没让。
她就由着高夫人扑到神像上,然后看到神像那道裂痕,再次大惊失色。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你对他做了什么?”
高夫人冲着慕长离大叫起来,语气中毫不掩饰的指责。
甚至要不是有丫鬟拉着,她都要扑上去与慕长离拼命。
这已经完全不似当初因为安乐郡主的事,对慕长离千恩万谢的高夫人了。
此时此刻这位妇人,仿佛跟慕长离有天大的仇恨一般,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她。
芙蓉看得生气,忍不住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安乐郡主的事才过去几天,我家二小姐刚帮过你,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
高夫人根本不听芙蓉在说什么,她只是问慕长离:“你对他做了什么?”
慕长离坐在椅子里,看着桌子上裂开的神像若有所思。
半晌,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高夫人根本不听她说话,好在身边的丫鬟还知道轻重,立即答道:“是判官崔钰。”
慕长离又问:“从何时开始供奉?”
丫鬟答:“三年前。”
“从何处得知那个小庙?又是何人告诉你们崔钰可供奉?”
丫鬟再答:“是一次偶然,我家夫人去清心观上香。无意间走到后山,结果正看到一处庙宇正在拆除。
拆除的人说那小庙已经闲置许多年了,早没了香火。
我们到时,四周的殿宇都已经拆完了。我家夫人觉得跟那小庙有缘,便给了银子将剩下的那间屋子留了下来,包括这尊神像。”
慕长离眯了眯眼睛,看向高夫人:“真的只是觉得跟那小庙有缘吗?
高夫人,实不相瞒,我家里弟弟病了,病得很重。”
高夫人往前扑的气势弱了下来,慕长离的话让她微微怔了怔。
但她还是不明白,“你弟弟病了,关我何事?”
慕长离说:“关不关你的事,就看我怎么说。
因为我弟弟前天晚上去过那处小庙,跟着几个京里的公子一起去的。
祭拜了安乐郡主,也遇着了高夫人您。
可他回来之后就重病不起,直到现在还昏迷在家。
高夫人,如果我说此病与你有关,你说大理寺会不会查?”
高夫人大怒:“你说与我有关就与我有关?你让大理寺查大理寺就会听你的?”
慕长离笑笑,“会听的。毕竟如今的大理寺卿是即将与我成婚的未婚夫君,就冲这点,我说话他得听。
何况也不是我说与你有关就与你有关,主要是太医也说了,让我们一定问问我弟弟之前曾去过哪里。他怀疑我弟弟的病跟去过什么地方有关系。
另外,夫人怕是还不知道吧?
这次病的不只我弟弟一人,其他与他同去的那几位公子,全都病了。”
“你说什么?”高夫人一下愣住了。
全都病了?
“可是……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不管有没有关系,只要所有人的交集都有夫人你,那这件事就值得一查。”
慕长离右臂拄在桌子上,半托腮,盯着高夫人问:“你觉得,正三品的凤歌府尹,经不经得起京中至少五六个官邸齐齐查问?”
芙蓉也跟了句:“慕家可是侯爵府,你问问高大人他愿不愿意得罪慕家?”
高夫人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