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次次的实践让他挫败不已,他的每次行动都失败,被身为主将的父亲和大哥斥责。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晚上纵马出营被北庆人俘获。
北庆人以他为交易让他父亲让一座城,可他父亲和他大哥是怎么做的!
他们拒绝了!
他们想让他死!
所以他泄露了一点军机让他们被北庆大败又怎么了!他们活该!
至于鸿胪寺卿冯元道,他身为鸿胪寺卿,身负与他国邦交的要职。在自己被俘获后,不仅没有想办法解救他,还离间他和父亲兄长的关系,让他们继续进攻,活该他全家去死!
躺在床上的裴老夫人瞪圆了双目,裴常胜将这段往事都说出来,和他当年与自己说的完全不一样!
他当年说,他是受不住北庆人的严刑拷打,这才招供了行军的计划。
可怜他的大哥和父亲已经做了许多计划,打算营救他,那一役后,裴长功废了,裴老将军也元气大伤,不久后离开人世。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裴常胜,却过了十几年的安稳生活,现在还能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她面前如此耀武扬威!
裴老夫人气得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你这个逆子!”
不忠不孝,她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逆子!
她自认自己对待子女的教育没有问题,老大恭谦安顺,老三窝囊却不坏,唯一的女儿就是好胜心太强。怎么裴常胜会被教成这样!
她不明白,她不明白!
“母亲不是想让我给您守孝三年吗?这个孝我可以守,不过现在北庆对东辽虎视眈眈,皇上夺情可就不能怪我了。”
裴常胜面目狰狞,在裴老夫人面前说出那番话后,他心里的憋闷终于散去了一点。
“母亲放心,您的遗嘱我已经毁了。我会走得更远更高,您可要活着看到这一天!我会封王拜侯,位极人臣!”
裴老夫人浑浊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一口气提了上来,想质问他究竟有没有心。他一个不忿,让他父亲和大哥落得那般下场,让千万裴家军客死他乡,尸体无归。
想斥责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欲望怎么就蒙蔽了他的心。
裴老夫人眼角流过悔恨的泪水,她的脑海里忽然涌现出一段数十年前的记忆。
那个时候裴长功和裴常胜都小,裴常胜似乎只有四五岁。她端着一锅鸡汤摆上桌,裴常胜说:“娘,我想吃鸡腿。”
她是怎么做的呢?她将两个鸡腿,一个给了丈夫,一个给了大儿子。对裴常胜道:“你爹和你大哥都辛苦,你让让他们,等你也开始习武了,就可以吃鸡腿了。”
那之后,裴常胜有吃到过她给的鸡腿吗?
她完全不记得了。
“老太太!老太太!”裴嬷嬷看着裴老夫人眼白一翻,没了生气。
“你这个逆子!你气死了老太太!”裴嬷嬷对裴常胜大骂道。
裴常胜看着床上没了生气的裴老夫人,那颗暴怒的心渐渐平息了下来。
而裴嬷嬷还不依不饶,上前去扑打他。裴常胜烦不胜烦,抓住她的后颈随手一抛,裴嬷嬷的脑袋“咚”的一下撞在床头柜的尖角上,瞬间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