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陆昀铮撕破了脸,她也没必要顾着情面了,“你咋能这么说你亲妈啊?真让人寒心啊!”
张秀菊坐在地上就哭了起来,泪水从她浑浊的双眼中流出,顺着满是沟壑的脸流下,“要是早知道你这样,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啊!我就该把你打掉!你爸走得早,我无依无靠地把你拉扯大,你就这样对我?!你就这样对我?!”
“我的妈呀,这大婶真可怜!”
“就是,那可是亲妈啊,无论咋的也不能这么说话吧?陆团长太过分了!”
“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我要是有这样的儿子我得气死。”
看着张秀菊近乎疯狂的模样,陆昀铮只觉得讽刺。
“是,你就该把我打掉。”陆昀铮的双眼直视着张秀菊,一字一句地道。
这话一出口,不止张秀菊愣住了,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愣在了原地。
这是哪一出啊?
众人面面相觑,万分不解。
“我不到一岁的时候,你就跑了,把我拉扯大?”陆昀铮嗤笑一声,“你是不是记错了?”
“我是被村里的亲戚和邻居们拉扯大的,那时候的人家都没什么钱,谁家有吃的就分我一口,没有吃的我就饿一顿,好在我命大,村里的人大多都心善,我才活到现在。”
“那时候,你在哪儿?我赚钱之前,你来看过我一次吗?没有,我都不知道我妈长什么模样。”
“我考上军校以后,赚了钱,你不知道从谁那儿打听到我有出息了,跑到我面前说对不起我,说你后悔了,要补偿我。”
陆昀铮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纤长又有力的手指从里面拿出一根烟,点燃。
他叼着烟,冷笑一声,“补偿?你的补偿是找我要钱?你的补偿是匿下我给许宛棠的钱自己花,让许宛棠用她自己的一个人的工资养家?还是你的补偿是污蔑许宛棠把你气进医院?”
“你身体健康得很,身体不好的反而是许宛棠,她抵抗力很差,人又善良,受了委屈也自己忍着,有肉、有好吃的肯定都紧着你吃。”
陆昀铮眉头紧锁,双唇紧抿,吸了口烟,那烟雾像是带着他的怒气一般,几乎能点燃周围的空气。
陆昀铮长相本就偏冷,平时就是漠然又矜贵的模样,与别人之间的隔阂仿佛很强。
如今生起气来,隔阂感仿佛更加强烈,眉眼也愈发地锋利。
“我和许宛棠从没有对不起你,特别是许宛棠,我算是欠你一条命,但她不一样,她从没欠过你什么,是你对不起她。”
男人眼里没什么温度,冷得吓人,语气也没什么波澜,但张秀菊越听越心惊。
看来她刚才是真的把她儿子惹急了,连这些话他都往外说了……
张秀菊心虚地打量着周围的人,听着他们的议论。
“我就说吧!我就说许同志是无辜的!就是她在诬陷许同志!”
“我头一次听陆团长说这些,这哪是妈啊?真有这样的妈吗?孩子那么小就扔下不管了!这还是人吗?”
“所以啊,这人之前能做出抛弃亲生骨肉的事儿,现在就能做出诬陷儿媳妇儿、满嘴跑火车的事儿!”
“真坏啊!年轻的时候坏,老的时候还这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