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倾颜好暇以整笑答,“扣留自是不敢,请吧。”
素手一扬,侯府暗卫齐齐让出一条道来。
直到齐王的人尽数消失在山坳尽头,左倾颜的目光方才转落到静默的殷氏脸上。
却见她轻扬下颌,眸子里沉稳内敛,似是没有半点畏惧。
祁烬黑眸微眯,轻道,“把她交给我吧,枢密院有的是刑具伺候她。”
“家丑不能外扬,我得带她回去。”左倾颜眸色坚定,朝祁烬微微颔首。
两人默契十足,知她心有成算,祁烬不再勉强,转身朝天枢扬手,“你帮着善后,本殿进宫一趟。”
左倾颜闻言猛地回头,“这时候进宫?”
忽然想起齐王临走前那一脸的狼狈和不甘,不由拧眉,“他毕竟是你王叔,你伤了他,当真不会有事?”
“所以才得赶紧进宫,求父皇庇佑。”祁烬朝她使了个眼色。
她一怔,瞬间意会,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抬手打了他一下,“从前竟不知你这么狡诈!”
祁烬不闪不避挨了她一下,一本正经淡声说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这是跟未来王妃学的。”
见左倾颜开始磨牙,他唇角终于勾起,抬手点了下她的鼻子,声音温润,“好了,不必担心,本殿进宫,倒霉的定是旁人。”
左倾颜没有再说话,嗯了一声,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一抬眼,才发现周遭的人皆是一脸意味深长望着自己。
脸皮子燥热不已。
她轻咳两声,借着昏暗的夜色掩饰双颊暗红。
……
翌日清早,皇帝刚睁眼,就听喜新来报,烬王在寝殿外等了大半夜。
皇帝眉心一跳,“跪着?”
每次他主动来跪,都准没好事。
喜新摇头,“那倒是没有……”
何止没有,还歪在小榻上睡了几个时辰。
不过这话他可没敢说,恭敬地伺候皇帝更衣起漱。
皇帝不知不觉松了口气,一边让人着衣一边道,“宣进来吧。”
见到向来爱干净如命的祁烬,一身白袍衣摆沾了泥渍,也没有回府换洗,反是进宫等了一夜,皇帝的面色沉了几分。
“你急着见朕,是闯了什么祸?”
祁烬清冷的俊容平静无波,他扬襟跪下,磕了个头道,“父皇,儿臣的确闯了祸,不过儿臣无错。”
“无错你在这守了一夜,嗯?”龙目轻挑,尽是不信。
“儿臣急着见父皇,是担心有人恶人先告状,这才赶着进宫求父皇庇护。”
皇帝闻言嗤笑一声,烬王心狠手辣的恶名响彻天陵,竟还有开口求他庇护的一日。
“你倒是说说看,这天陵城内谁能让你如此担惊受怕,非得求到朕跟前不可?”
祁烬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是齐王叔。”
此言一出,皇帝眼神几不可见地暗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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