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来什么。
祁衡没遇上,倒是遇见了皇后和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的齐王妃。
这里是后宫,遇上祁衡还有理由避开,可见了皇后和齐王妃总不能视而不见。
“拜见皇后娘娘,拜见王妃。”她回头朝闵月使了个眼色,让闵月跟着她行礼。
“放肆!”皇后还未开口,齐王妃却喧宾夺主怒叱出声,“左倾颜是吧,你大老远就看见本妃跟皇后娘娘,却妄图绕路避开,你好大的胆子!”
齐王妃得知祁衡解了禁足,皇后病愈,大有复出之势,今日起了个大早进宫,就想求皇后在御前为祁皓美言几句,至少,能从祁烬手里留住一条性命。
可谁知,皇后却将上次夜半行刺之事记到了齐王府头上。
笃定若不是祁皓帮着林诩风暗害左倾颜,根本不会连累她受惊病重。
话里话外,都在埋怨她势利眼。
毕竟齐王府在她病重“静养”的这段时间,仿佛忘了宫里还有她这一号皇后在。
如今见她和祁衡得势,又巴巴求上人家,少不了是要挨白眼。
左倾颜不卑不亢看着皇后,“皇后娘娘,臣女见到您马上就过来了,并无不敬之心,请娘娘明察。”
祁烬那一番作为,倒是真让皇后大病了一场,如今看来,整个人都清减憔悴了许多。
皇后见她避开齐王妃,执意让自己表态,雍容的面上眸光深邃,状似不以为意道,“王妃说你不敬,你便跪下,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是要她承认自己有错。
闵月没想到,皇后竟会说出这种话,当下心底生怒。
却见左倾颜侧眼扫了过来,带着凌厉的警告。
月姨的身份,绝对不能被她们看出端倪。
为今之计,只有先忍下这口恶气。
她屈膝朝皇后一跪,“皇后娘娘让臣女跪,那臣女跪一跪,倒也无妨,不过齐王妃所言确不属实,臣女从未对娘娘有不敬之心,今日就不道歉了。”
“你这目无尊长的臭丫头,还敢狡辩!”齐王妃的目光落到她包着白纱布的手背上,狭长的丹凤眼掠过一抹恶毒。
她抬步,一边说话一边朝左倾颜跪的位置走近。
“依本妃看,你执拗不肯认错,就是在强词夺理!”
精致的绣花鞋踩着平坦的青石板路,一步步朝她接近。
待到近前,那绣花鞋却毫无停顿的打算,反而带着些许愤恨,高高抬起,用力朝她受伤的手背踩去!
左倾颜突然缩手。
“啊——”
皇后自也看清了这一幕,本想先让齐王妃替她教训教训左倾颜,再出言调和,尽显她中宫之主的宽厚贤德。
可左倾颜的惨叫声没有听到,反而是齐王妃脚下一划,整个人翻倒在一旁的草丛中。
人被宫女七手八脚扶起来时,脸上被干枯的树杈划了好几条红痕,疼得她眼泪打转。
齐王妃素来得齐王爱重,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场就红了眼,怒瞪着左倾颜恨不得将她立刻打杀,以消她心头之恨!
“左倾颜,你敢暗害本妃!”
“齐王妃慎言,刚刚皇后娘娘亲眼目睹,是您走路不带眼,没能踩中臣女受伤的手,反而踩中我手边的这块石头,这才摔了跟斗的。”
“你躲什么躲,你若不躲,便什么事都没有。”齐王妃怒气冲冲,一把抓下头顶的几根狗尾草和干树枝,转向皇后,“皇后娘娘,您可要为臣妇做主啊!”
看她此刻狼狈的模样,皇后几乎要压不住咧开的嘴。
皇后掩唇轻咳两声,“左大小姐宫中失仪,就罚你在这跪一个时辰吧。”
啪嗒。
闵月忍不住拧断了掌心一截枯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