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赵文华的讲述和吹捧,严世藩得意的笑了。
难怪他得意,萧风的举动完全在他的计算之内。他早就猜到萧风会从玉佩入手,而且一定会去找当年制作这三块玉佩的人。
赵文华当初还想把曾造办藏起来不让萧风见到,被严世藩痛斥愚蠢。
曾造办虽说只是个小小造办,但他毕竟是工部里有编制的巧匠,连嘉靖都听说过的人,你说藏就能藏的?
何况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曾造办真出点什么事,嘉靖会往哪边去想,还很难说呢。
所以最有把握的办法,就是让曾造办实话实说,萧风的线索断了,反而更难办,也显得赵文华光明坦荡,心里没鬼。
撇清赵文华是很重要的,因为赵文华代表了严党,而严党是支持景王的。
现在嘉靖更多的是怀疑裕王有问题,萧风如果想替裕王翻案,最好的办法就是引起嘉靖对严党的怀疑。
哪怕没有确实的证据,只要能让嘉靖觉得严党的行为可疑,裕王就有可能会因此翻身脱罪。
所以严党在这段时间,不能让萧风抓住任何把柄,不能给萧风阻挠查案的口实。
赵文华对干弟弟实在是佩服,他想起萧风走出工部时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大笑一场。
严世藩得意了一会儿后,想起另一件事,于是冲赵文华挥挥手。
“我得到消息,萧风让顺天府的人在查流言的源头。你让赵二他们最近躲起来,别露面。”
赵文华连连点头,但他觉得严世藩过虑了。
“放心,我让他们藏到城外乡下去了。萧风未必能查出是他们散布的流言。
就算能查到,也找不到他们。就算能找到,赵二也不会出卖咱们的。”
严世藩的独眼死死的盯住赵文华,看得他一哆嗦。
“糊涂!你真当萧风会老老实实的用顺天府来审?
这个案子他虽然不敢调动锦衣卫,但从诏狱里学几招,只怕不难。
那赵二有几根硬骨头,你不清楚吗?”
赵文华被骂的狗血淋头,除了连连点头,再也不敢反驳了。
严嵩习惯性的给两人打圆场:“东楼,说话客气些,都是自己人。”
严世藩给了父亲一个面子:“我会派人盯着点萧风的,不过也没法盯得太紧,他家附近仍然有锦衣卫活动。”
赵文华郁闷的说:“这事也真是怪了,陆炳这么明目张胆的动用锦衣卫护着萧风,难道万岁不知道,不管管?”
严世藩的神情变得很古怪,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发现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这话是严嵩问的,如果是赵文华问,严世藩未必有心情搭理他。
“陆炳护着萧风,开始或许是出于对萧万年的愧疚,可在这件事上,他一直表现的太强硬了些。
这不是他一贯的风格,莫非其中还有其他用意?”
屋里人都陷入了沉默,各自盘算着。过了一会儿,赵文华想到了一个新的话题。
“萧风今晚应该不会出门了,张天赐有一批货运到了。
十条船,装了几十辆大车。他把其中的几辆车赶进了萧风府里。”
“什么货?”
“我找漕运的人问过了,是海货。
张天赐在天赐粮行边上开了一家鱼店,除了供应活鱼外,还供应海鱼。”
严世藩眼睛一亮,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其中可有夹带咸鱼?”
赵文华明白严世藩的意思,他失望的摇摇头。
“这个我想到了,反复查问过,并无咸鱼。
所有鱼都检查过,盐分正常。现在天气寒冷,不是咸鱼也一样可以保证运输不腐烂。”
严世藩也很失望,他以为萧风终于要被猪队友张天赐坑一把呢。
要知道这几年对私盐买卖抓的很紧,一些商人假借贩卖海鱼,其实是夹带咸鱼,然后熬煮出盐来卖。
官府对此的对策也是简单粗暴——征税。
咸鱼在海边随便吃,卖什么价格自己定。如果要是运到内地,那咸鱼的价格不能低于同等重量的盐!
这样一来,咸鱼熬盐的生意就毫无利润了。所以商人们就开始在正常的鱼里夹带咸鱼。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一但被抓到,直接按照贩卖私盐论罪!
流刑起步,如果数量大,是可以直接杀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