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时景愣了愣,抬眼狐疑地朝着林云汐看了过去。
林云汐就朝催时景眨了眨眼。
催时景瞬间仿佛察觉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桃花一弯,就笑了。
“大夫治病没有先测量心跳这么一说!”
林云汐眼睛一下瞪大,她确定催时景接收到了她的求救信号,这家伙还真见死不救。
她正想着,楚宴晔的死亡目光就已经射了过来。
完蛋了。
林云汐暗叫糟糕,讷讷地道:“王爷你听我解释!”
“我的宴王殿下,我的话还没说完,大夫治病是没有先测量心跳一说,但听说,江湖上也有极少数的大夫,有着这样习惯。”
好在最后关头,催时景又找补了回来。
催时景就是故意看热闹的,明明知道,为了自己的小命,林云汐还是点头如捣蒜,忙跟着附和。
“王爷,我师父就是催三公子所说,那极少数大夫中的一位。”
楚宴晔不知道信了没有,深深看了林云汐眼,走了。
林云汐松了口气,催时景就笑着凑近:“宴王妃,你不会是用你这邪恶的双手,测我们宴王殿下的心跳了吧?怎么样,好不好摸?”
林云汐瞬间感觉自己的手被烫了下,嫌弃地走开几步,一本正经的倒打一耙。
“催三公子,我是一句有医生德大夫,你不要胡说。昨天就是你把玄苍拐走了,害得王爷首次治疗催眠差点被楚玄墨打扰了,好在我机警。”
催时景转动着手里的折扇,几分好奇地笑看着林云汐。
“墨王他胆肥了,敢惹咱们宴王殿下?不是…………所以昨晚墨王在夜集上当众脱脱衣服,满地打滚是你的手笔?”
催时景突然又悟到了什么。
林云汐没有否认,反正楚宴晔已经发话,只要不过分,都保她不死,现在她是上头有人的状态。
她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昨晚王爷睡了三个半时辰,总之王爷已允诺,接下来让我给他治病了。”
催时景听到这个消息,眼里闪过了一抹意外。
这睡眠的时间,比想象中的还要长了。
竹苑大厅里。
林云汐拿出医箱,在众人的注视下,第一次公开给楚宴晔把脉。
楚宴晔坐在上位,纤长的手臂随意搁在桌子上。
林云汐素白的手指搭了上去。
这脉越把,林云汐的眉头就锁的越紧。
短短不过数日,楚宴晔的病情,比当日选夫她偷偷摸脉,又要严重了许多。
全身暗疾满布,数种余毒交织,汇集成剧毒,蔓延进五脏六腑,这副身躯早已经是强弩之未。
一个人的身体怎么就能糟蹋成这副模样!
林云汐暗自心惊,目光落在楚宴晔那风轻云淡的脸上。
“本王好看吗?”楚宴晔单手支起脸颊,淡淡迎上林云汐的目光,眉稍一抹戾气浮过,冷笑了一声:“你的眼珠子很漂亮!收起你的同情,本王不需要。”
楚宴晔淡若的抽出了手,拢了拢袖子。
“这病你若是治不了,还有反悔的机会。本王的确许久没有睡过好觉了,看在昨晚的份上,本王可以既往不咎,许你现在和离。”
林云汐没有说话,收回目光,收拾着自己的药箱。
这个举动落在眼里,就是她已经有了选择。
也是,前进治不好,就是死。
后退,安然抽身。
这道题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楚宴晔自嘲的牵起了嘴角,也没有要为难。
“契约书作废,和离书稍后就会给你,装傻之事,本王当作是保顾少夫人母女平安的报酬。”楚宴晔起身,单薄的身体这会看起来更加单薄了,像是随时都能倒地。
“咳咳!”楚宴晔咳嗽起来。
玄苍上前连忙扶住,双目通红的瞪了林云汐一眼。
没错,他是承认自己贪心了。
他怪林云汐了,明明昨晚给了他家王爷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充足的睡眠有,恍惚间像已给看到了希望。
这希望刚给,还没有焐热,就要收回。
不是说了口口声声爱王爷,为何连冒一下险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