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稀罕一个,注定会日渐衰落的将军府吗?呵……真是够讽刺的。等到秦汐把云倾大嫂送走,整个院落,终于趋于平静。彩蝶让其他的奴仆都去休息吧。那些奴仆不疑有他,纷纷告退……秦汐想着,时间差不多了,应该不会再有人来。这个时间,正是她下毒的好时机!她眸光闪烁,眼底闪过几分冷意……她让彩蝶在外面守着,她坐在床榻边,从怀里掏出了药瓶,拔掉了塞子,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她凝着那颗药丸,眼里犹如淬了毒。“云枫,别怪我心狠,这一切都是你逼的。谁让你不爱我,偏偏要娶别人?我秦汐爱的男人,只能爱我,否则,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只要杀了你,我就能攀上高枝,从此成为人上人。以后,再没人嘲笑我的身份,再没人说我,只是一个低贱的花魁妓女……你安心地去吧,药丸服下去,你不会有任何的痛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你会在睡梦中,没了呼吸……”她说着,手指捏住云枫的下颌。云枫的嘴巴微微张开,秦汐将药丸,塞入了他嘴里。而后她又喂了一些水,药丸无声无息地吞了下去。这一切,都被藏匿在屋顶上的黑羽卫,尽收眼底。他将掀开的瓦片,轻轻地放回原位,而后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飞下屋檐,离开了这个院子。——云鸾依靠在窗棂处的软塌上,窗户被推开了一条缝隙,霰雪,被风卷进了屋内。不远处的烛火,轻轻地荡漾着,明明灭灭,珠帘后面的帷幔,也被轻轻掀起。她捧着一本书,在低垂眼帘看着,突然听见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下一刻,嘟嘟两声,是敲击窗棂的声音。云鸾抬起头来,看向窗棂……黑羽卫的声音,缓缓地从外面传来:“秦汐已经行动了,将那颗药丸,喂给了二公子。”
云鸾的手握起,将书本的纸张,抓得皱起。她眼底漫上几分酷寒:“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
黑羽卫轻声应了!而后,外面便没了任何声息。如春碰了一壶热茶,掀开珠帘入内。她斟了一盏茶,递到了云鸾的手边……云鸾端起茶盏,喝了几口温热的茶水。“如春,天色不早了,你去睡吧。”
如春应了声,叮嘱云鸾也早些休息,而后她为云鸾整理了一些床铺,吹灭了外面的一盏烛火,蹑手蹑脚地离去。云鸾捧着茶盏,一饮而尽。当她确定如春已经在偏房歇下,她下了软塌,走到衣柜处翻出了一套黑色夜行衣。夜行衣穿好后,她将枕头放入被褥中,被褥里顿时拱起一个弧度……做完这一切,她吹灭了屋里最后一盏灯。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漆黑,她悄悄地走到窗户处,推开窗子,轻巧着动作,跃出门外。不过转瞬,她便消失在黑夜中,离开了将军府。白日繁华喧闹的街道,此刻黑暗冷静至极。云鸾脚步轻快,在黑夜中行走。她虽然内力不能使用,但是有些招式动作还是能用……这一次,她的目的地是——樊楼。樊楼几乎和暗花苑的性质差不多,都是秦楼楚馆,专门培养一些瘦马女子,伺候那些身份高贵的,达官贵人。樊楼与暗花苑不同的是,暗花苑卖艺不卖身,而樊楼则是真真正正的皮肉生意。它比暗花苑还要出名,樊楼的台柱,不是一位,而是有九位绝色美人。外人称其为——倾城九妓。这九个女子,不但个个生得如花似玉,倾国倾城,最主要的是,她们都身怀绝技。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每一个都能称之为南储才女。京都城的男人,凡是进入这樊楼,十个有九个都会把持不住,沉醉在美人乡里。云鸾清楚地记得,前世就是在这一日夜晚,樊楼发生了一件大事。所以,她必须要进入樊楼……云鸾在黑夜中,刚刚拐了一条暗巷,谁知道萧廷宴突然出现,阻挡住了她的去路。她不由得微微一怔:“宴王,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本王还要问你,为何深夜离开将军府……你这是要去哪里,要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吗?内力无法使用,万一有人暗害你,你根本就没办法脱险。”
萧廷宴的脸色,着实有些不太好看。他觉得,云鸾真是太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他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保重自己的身体,可她全都当耳边风,丝毫不在意这些。他心里恼得不行,一张脸板着,冷冷地盯着云鸾。今晚她要是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断然不会允许,她这般胡闹的。云鸾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地低声咳嗽几声。“那个……我知道我不能使用内力,我不是没用吗?我是去救人,而不是要杀人的。我待会乔装打扮一番,没人会认出我的身份……”萧廷宴听出她的话外之音,他微微挑眉:“你要去哪里?”
云鸾有些底气不足地回了句:“去樊楼……”萧廷宴的眸光一沉,他微微蹙眉。“你去樊楼干什么?那里三教九流那么乱,不但有女妓,还有什么浔阳公子之类的。”
最近盛行什么男风,龙阳之癖,樊楼培养了不少面容俊美的公子,供那些权贵把玩。不止那些权贵男子,据说还有贵妇,时常光顾那些什么公子。萧廷宴的脸,不由得黑了下来。他一把抓住了云鸾的手腕:“你该不会,是想去樊楼光顾那个浔阳公子吧?”
云鸾哭笑不得,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这误会大了,她是去要找浔阳公子,可是……她找他,根本不是为了男女之情那点事啊。“不是,你别误会,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不是去玩,我是去办正事的……”“去樊楼能办什么正事?”
萧廷宴的眉头皱起,满脸都是铁青。云鸾一时语塞,察觉出他有些不高兴了,她又摸了摸鼻子:“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免得你胡思乱想,误会我。”
“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我要做什么。”
萧廷宴眼底掠过几分无奈,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倒是对她有些了解,她是个非常固执的人。她一旦做了决定,旁人是无法轻易左右她的。所以,既然劝不住,他也只能跟着她去,待在她身边保护她。他还真的好奇,云鸾一意孤行,要去樊楼,究竟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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